祁學謙掃視,敏銳地發現朝外翻被角上的血跡:“先把紅糖水喝了。”
她湊上去聞聞,一撇頭:“不喝。”
“又怎麼了?”他這次眉頭是真蹙得緊,像是重疊的小山“不是藥,是紅糖水,大夫說對你身體好。”
“我不吃薑。”
“沒有姜味”他好言好語地勸。
“反正我就是不喜歡薑汁。”
她賴在床內靠牆壁的地方,如何也不肯再起身。
“別人家哄,都是怕喝苦澀的藥汁;我還得哄你喝糖水”
祁學謙也無奈了,試探性地和她提條件:“你把紅糖水喝完,我把書房的床讓給你?”
她翻身,對上他的眼:“真的?”
“真的。”
“要是書房的床,血流成河,你不會罵我打我?”
“你把紅糖水喝完,我就不罵你打你。”
沈長念抱著被子,蠕動到床邊,就著他端著碗的手喝紅糖水。
薑汁味並沒有她想象得那般難以接受,可沈長唸的眉還是習慣性地皺起。
她把薑汁喝完,得意地望向他:“我要去書房。”
“自己走過去”
“小腹疼,走不動。”
祁學謙的神色忽的正經:“沈長念,你別跟我玩兒,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她咧開嘴望著他,滿面無辜:“你都沒說過,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意思?”
和祁學謙同樣,沈長念平時笑得也並不多。
但她天生模樣好,一旦笑起來,狐貍眼裡流光溢彩,生生勾走人的心魄。
“我以為我做得很明顯了。”
“你當時踢轎子踢得那麼用力”她控訴他的惡行。
婚禮的一切安排都是有講究的,新婦來門,新郎踢轎門,意思就是新郎要鎮住新婦,以保持家內的安寧穩定。
他當時對沈家沒什麼好感,自然想著踢得越狠越好,哪裡想到現在被她翻出來。
“是我的錯”反正低頭無數次了,也不差這一回。
她笑得更厲害,止也止不住。
祁學謙連人帶被抱在懷裡,穩住她因發笑而顫動顫動不止的身子,笑著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別胡鬧,小心摔了。”
她一怔:“你別把這床被子也帶過去呀,否則把那邊兒的床弄髒怎麼辦?”
“無礙,換一床就是”他調整她的位置,把她抱向書房。
沈長念環住他的頸項,埋首在他胸膛。
祁學謙是練家子,步履平穩,一路都沒讓她感受到震顫。
她先是笑,笑著笑著,壓在心底的事情緩緩浮出。
她漸漸收斂笑容。
書房和聞檀院之間的距離不遠,很快也就到了。
他謹慎地把她安置在書房的床榻上,生怕她磕著碰著。
正準備給她理床被的時候,聽她心虛地叫了聲“祁學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