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僵在原地,思索著:她現在討厭我,那我是進還是不進?
猶豫一刻,他收回手,轉身離開。
青顏長舒一口氣,繼續守著房門。
傍晚,沈長念才悠悠轉醒。
這一覺睡得時間很長,她的頭腦還混沌著,和祁學謙的爭吵慢慢浮現在腦海裡。
她想,看祁學謙的反應,他和父親的關系一定不簡單。每個人都有不能觸碰的過去,她懷疑自己觸碰到了他的傷口,所以他才會那樣暴怒。
不管對方接不接受,她覺得自己應當去給他先道個歉,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和他再談談。
她倚靠床柱,單單只著棉白色的褻衣,正準備穿衣時,就眼見屋頂的瓦片被挪開,然後什麼東西從屋頂跳到橫樑上,又從橫梁跳到地面。
落地滿分。
她仔細一看,才發現是祁學謙,緩緩道:“你為何不走正門?”
“你不讓我走正門。”
“我何時不讓你走正門?”
“你讓丫鬟在外面守著,攔住我,不讓我入門,我就沒辦法走正門了。”
恍惚間,沈長念竟然從他的語氣裡聽出委屈,但是定睛瞧他的神情,卻還是通常的嚴肅冰冷。
估計是自己感覺錯了吧,她想,剛準備開口說話,對方卻突然往她懷裡塞來東西。
和上次相似的油紙包,帶著熱度,以及清幽的綠豆香。
瞧了一眼天色,她摸著手裡的溫熱:“怎麼還是熱的?”
祁學謙一怔,眉頭緊鎖:“吃你的就是,管這麼多做甚。”
沈長念掃視他尚且不規整的衣服,笑了。
恐怕是用體溫儲存著,她想,開口想向他道歉,卻又被對方搶白一步。
“對不起”
說罷,立刻轉身,跨步離開。
他的聲音微不可聞,如果不是沈長念恰好聽得真切,或許就會把它當作自己的錯覺。
纖纖細指撫上油紙包,掛在嘴角的笑聲悠揚地傳向院中。
這笑聲太撩人,逼得院內的祁學謙加緊步伐逃離。
笑吧笑吧,以後有你哭的時候。
他憤憤地,卻猛地回憶起今日她哭時的壓抑和委屈,心底一默,轉而怒道:“該死的姓劉的,就知道你沒什麼好主意。”
大半夜被遺忘在馬車裡的劉某,感覺到周身的寒冷,打了一個噴嚏,清醒過來。
他環顧四周,同樣氣憤:“姓祁的,你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