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爺皺著眉,嫌棄她,捏著嗓子學她剛才那句“不應當”,又諷她戲多,惹得孟婆發笑。
不行不行,奴家不如閻王爺,還是您戲多。還有啊,你不適合這種矯揉造作的戲路,你得演剛剛那種真情流露的,逼真。您瞧見方才判官那模樣了嗎,他竟然信了。
孟婆對著閻王豎起大拇指,了不起。
閻王坐下,開啟遊戲,有什麼不信的,有盂族本來就有個年輕人去人間了嘛。至於接下來怎麼辦,他們到了自己解決。
白無常和判官一上來就被鑼鼓喧天的氣氛弄得發懵。
平清司的老王看見他倆樂開了花,臉頰的肉推著眼睛迷成一條縫,這個笑容怎麼看都不像是看見救兵的歡欣鼓舞,倒像是在動物園裡看見猴子的那種新奇——
“久仰久仰,二位大人遠道而來,平清司略備薄酒,不成敬意。”
“王大人,我們此番前來是……”
“判官大人,叫我老王就行。大人來的目的,昨天閻王爺已經和平清司交代過了。”王德志身邊的青年從公文包裡拿出一疊厚厚的資料,“說來慚愧,平清司辜負了有盂族族長的囑託,還得勞煩兩位大人來照看有盂族小族長。”
判官眉毛一皺,覺得事情不簡單。
白無常哈哈一笑,拉著判官坐下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酒過三巡白無常開始說胡話,途中和判官對上眼神,判官領悟,尋個由頭要離開。王德志身邊的青年開車將他們送到住處,和判官一起架著“醉酒如死豬”一樣的白無常進門。
白無常恃醉行兇,幾乎整個身子壓在判官身上,壓得判官半邊身子發麻。判官和青年把白無常放在沙發上,微微活動著肩膀。
青年開口:“平清司給兩位大人準備了日常需要的東西和財物,如果缺什麼就請和我說。”
判官環顧四周,問:“像這種情況,你們叫做‘出差’,不應該住……酒店?這太添麻煩了。”
青年笑起來:“判官大人多慮了,此次平清司還要勞煩二位大人,平清司理應如此。至於您說的酒店,怕你們不習慣行走,不方便。”
“嗯……”白無常在沙發上癱倒下來,從鼻子裡發出聲音。青年把鑰匙遞給判官。
“房子裡的設施都很簡單,白無常大人一定會使用。我們給兩位準備了手機,在房間裡,我和王頭兒的號碼存在裡面,生活上有什麼問題隨時找我。沒什麼事我就告辭了。”
青年出了門,白無常右眼微微睜開,看見判官在屋裡轉來轉去,心生不滿,又重重地哼了一聲。
“你別裝了,看看這個,是不是叫花灑,我左右轉了,沒出水啊。”
白無常嘆氣,從沙發上站起來,往衛生間走,邊走邊說:“年紀輕輕羅裡吧嗦,這麼晚了在別人家嘮嗑真煩人。這也太簡陋了,這都是什麼老古董。看不起誰呢,我在這活了這麼久了,一會我要是看見手機是老人機我就要生氣了。你轉什麼龍頭,左右轉是冷熱水,你要把它抬起來。”
白無常手腳利落地把龍頭抬起來,熱水從花灑裡噴湧而下。
判官的長發貼著頭皮貼著臉,衣服上蒸著熱氣,“行,我會了。”
判官轉身抱住白無常,蹭了兩下,看著他的衣服也濕了,眼睛彎了起來,“我需要洗澡了,你可能也需要。”
作者有話說
我今天看到自己上首頁了……突然驚慌……我感覺我這個和鬧著玩一樣(⊙o⊙)…
當保姆的
判官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白無常已經把一摞資料看完了。
“老閻王把咱們誆了,你一會自己看吧。”白無常起身脫衣服,“也挺好,就當是來度假了,上面可比下面有意思多了。”
白無常的衣服扔了一地,光著身子晃晃悠悠地走進衛生間,判官看著他直皺眉。
沒有作奸犯科,他們也自然談不上懲惡揚善,說得實在一點,他們應該是來……當保姆的。
有盂族的小族長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全族上下都慣著他,從小養尊處優,美婢環繞,就養出來個混世魔王的性子。簡單來說就是青春期到了,中二的邪火壓不住,說東往西,闖了大禍。
這個大禍說得比較隱晦,想必是族中密辛不便透露。
白無常擦著頭發出來,探頭看見判官翻到這一頁,隨口說道:“有盂族簡直沒事找事,這種熊孩子抽一頓就好了,再不行就抽兩頓。放上面來歷練的這種主意不知道是哪個腦子缺根弦的東西想出來的,這是歷練他呢還是歷練我呢?”
白無常暴躁擦頭,水珠子崩在紙上,判官往邊上挪了挪,翻到下一頁。
慣孩子慣習慣了,突然放手一是不適應,再是不放心。
老族長厚著臉皮上天求爺爺告奶奶讓司命寫了個暴發戶兒子的命,一輩子雞飛狗跳,但都是小打小鬧。等到人間的老爹生病去世,他這日子才走了下坡,手中的錢財被人陸續騙走,一場大病也就回到族裡了,算來算去也就小三十年,就當是讓他明白發家不易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