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便傳來劉氏族人的大喝聲:“這光天化日的,哪個不長眼的就敢擅闖民宅,簡直無法無天吶!”
一幫人罵罵咧咧地走來,結果走到近前一瞧見任芸,便齊刷刷頓住了,一時間都沒了聲響。
劉氏族長亦是愣了愣,忙訕訕道:“原、原來是孺人啊……”
說著忙給任芸行禮,身後的一眾劉家人一怔,也忙不迭地跟著行禮。
任芸瞥過頭來,冷冷地望向那一眾來人,目光隨即落在叫囂的最厲害的那個兇相的漢子身上,緩聲道:“你方才是在罵誰?”
“這、我……”那漢子一個激靈,頓時噎住了。
任芸涼涼道:“你可知辱罵官身之人,該當何罪?”
那漢子當即嚇得一哆嗦,“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我、我不知是孺人……孺人、孺人饒了我吧!”
劉氏族長見狀,忙打圓場道:“孺人見諒,他糙話說慣了,方才也是一時情急,以為這邊時遭了賊了,這才口無遮攔了……”
當然事實上,劉氏族長可沒覺著劉槐家裡會進賊,這整個劉家村的都知道,那屋裡差不多就剩四面牆了,小偷來了都得抹把淚。
他方才一聽說有人在劉槐家鬧事,還以為是劉槐那小子又在外頭欠了債,這是被債主找上門了。哪成想,居然是林家的那個孺人來了。
也不等任芸再開口了,劉氏族長忙轉了話題道:“不知孺人今日來這裡,究竟所為何事呀?”
“為何事?這還不明顯嗎?我們當然是找劉槐算賬來了!”回答他的是孫無賴,是被喊來一起來壯聲勢的村民之一。
劉氏族長忙道:“這……可是那劉槐惹什麼禍了?”
“惹什麼禍?滔天大禍!”孫無賴冷笑一聲,“等我們找到那混賬之後,你自己個兒問他吧!”
一聽“滔天大禍”這四個字,劉氏族長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一下子就慌了神了:“這這這……孺人吶,這劉槐究竟犯了什麼事兒,還望孺人告知呀!”
“告訴你也無妨。”任芸望著劉氏族長,神色冷淡道,“你這個好侄兒,昨夜偷了我的一根簪子……”
一根簪子?
聽到這裡,劉氏族長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只是一根簪子而已,他還以為那臭小子殺人放火了哩!可嚇死他了。
見劉氏族長這神色,一旁的孫無賴忍不住嗤笑一聲:“我們這幫人興師動眾地過來,你還當是普通簪子呢?”
劉氏族長一愣,下意識道:“很值錢?”
說著話,目光不由地瞥了一眼站在林家後孃身側、自始至終都沒吭聲的劉青身上。
同時心裡已經盤算開來,那什麼簪子能追回來最好,要是追不回來,反正劉槐又不是頭一次欠這林家人的債了,大不了,就讓劉青在林家再多幹幾年的活兒……
“當然值錢!”孫無賴冷笑道,“不僅值錢,還是能掉腦袋的那種!”
“什麼?!”劉氏族長差點兒就被唬得原地起跳了,忍不住質疑道,“就一個簪子,怎麼就能要人的腦袋了?”
“嘖嘖,你這腦袋瓜兒呀……”孫無賴臉上盡是嫌棄,隨後指著旁邊的一堵牆道,“來,你先扶著牆,我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