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客？”
季美娘聞言臉色頓時僵了僵，皺著眉頭道，“為何不見客？”
龐婆一臉的無語，這人怎麼都聽不懂話音兒呢，這不明擺著是不想見你倆嘛……
於是只得道：“孺人自有事要忙，你們請回。”
季美娘聽出這是打發她們娘倆走的意思了，但依舊不服氣道：“她能有什麼事兒，不過就見個面的工夫，這都抽不出來？”
“放肆！孺人做事豈是你能質疑的？！”龐婆瞪著眼睛喝道。
她就沒見過這般沒眼力見兒的人，讓你走，走就完事兒了，咋還擱這兒較真上了？
季美娘頓了頓，顯然意識到了自己方才的語氣不對，於是又換上了笑臉，道：
“我這也是大老遠的來一趟，你看，這賀禮都買好帶來了……這怎麼著也該讓我們把禮給送進去不是？”
龐婆耐著性子道“不用了，賀禮你且帶回去吧。”
季美娘見這婆子油鹽不進，一時間臉上的笑容就繃不住了，忍不住譏笑道“哎喲，沒想到這當了官的人，窮親戚都不認了……”
龐婆一聽這話，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季美娘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把腰一叉，指著院門就大聲道，“不就是得了個九品芝麻官兒嘛，多了不得呀！如今門檻兒竟高得尋常人都進不去了！我看你們是眼睛都長天上去了！——”
這話一出，不僅把龐婆和蔡婆聽得一怔，連姜小蝶都嚇了一跳。不是來搞好關係的嘛，娘怎麼又罵上了？
“娘……”姜小蝶連忙伸手去拉季美娘，結果卻被季美娘一把甩開。
季美娘這會兒已經是被嫉妒和憤怒衝昏了頭腦，哪裡還記得自己原本的打算，只知道心裡憋屈得慌，就想發洩一頓。
她剛想繼續開罵，然而嘴剛張開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掃帚就照著她的臉拍了過來。
季美娘躲閃不及，硬生生捱了一下子，立馬就被這一掃帚拍得是灰頭土臉，頭髮都亂了。
“跟她囉嗦什麼！這種給臉不要臉的惡婦，就該直接打出去！”蔡婆揮著掃帚道。
季美娘滿頭滿嘴的灰，連忙一陣“呸呸呸……”
隨即指著蔡婆，尖叫道：“你敢打我？！”
“讓你出言不遜！”蔡婆怒眼一瞪，凶神惡煞地大喝道，“再不滾，我拿棒子打！”
季美娘哪裡見過這架勢，頓時嚇得一縮，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瞅什麼瞅，還不趕緊走！”這時龐婆也拿起了掃帚，跟著喝道。
“你、你們……”季美娘指著眼前的兩個兇婆子，一時間氣得失了言語。
“娘，娘，我們還是走吧……”姜小蝶實在待不下去了，忙拉著自家孃親往回走。
“你們在幹什麼？”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
姜小蝶回頭望去，待看清來人的臉，不覺怔住了。
是林善舉。
半年多未見，他的個頭又竄高了許多，姜小蝶需要仰視才能對上他的目光。
而少年的那張臉，更是愈發得清逸出塵，好看得讓人一瞬間失了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