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轉頭質問那劉氏族長:“本官且問你,可有此事?!”
劉氏族長縮了縮脖子,這官老爺面前自己哪敢撒謊,回頭要是派人去查證,自己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但又不敢承認,不然這個做族長的也少不得要捱罵,於是只支支吾吾地推說自己並不是很清楚。
“好一個不清楚,你身為族長,不約束管教族人,任他虐待家中幼兒,我看你這個族長,也是當到頭兒了!”範縣令毫不客氣地怒罵道。
劉氏族長頭都不敢抬,忙顫巍巍地磕頭道:“是我的失職是我的失職,我回去後必定從嚴管教那劉槐!”
任芸默默地白了他一眼,又抽出了一條手帕,捏在手裡拭了拭不存在的眼淚,繼續道:
“前些時候那劉槐又以劉青為要挾來向我公婆要銀錢,我實在看不過去便去與那劉槐理論……”
“結果孩子絆了個跟頭不小心將我那玉鐲砸碎了,本不是多大的事,但我就是氣那劉槐太過混賬,便開口讓他賠償鐲子,結果沒成想他二話不說就把孩子扔下了,說讓孩子給我當僕人抵債。”
“孩子這麼小,我這個做舅母的哪裡捨得讓他做什麼僕人?但又見他端的是可憐無比,便將孩子帶回了家來……”
“如今這臉上都已經是見肉了,先前那會兒,這孩子才真的是瘦成了皮包骨哩。”
範縣令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劉青的腦袋,感慨道:“你舅母收留你,可是大恩德,待你長大,一定要好好孝敬她……”
劉青紅了眼,點了點頭,訥訥道:“舅母是好人,給我好吃的,還給我新衣裳穿,跟我娘一樣親,我以後一定報答她。”
範縣令按了按他的肩頭,讚許道:“不錯,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又轉頭問任芸:“既如此,那這些人為何又到你門上要人來了?”
任芸一臉茫然無辜地搖了搖頭:“我也正迷糊著呢,分明是那劉槐拿孩子來抵債,扔下他不管,怎地這劉氏族人今兒又突然上門來,還口口聲聲說是我強留了劉青在家裡……”
範縣令的目光於是移到了劉氏族長的身上。
劉氏族長剛才聽到任芸的話時,已經是懵圈了,這、這咋跟劉槐說得不一樣呢?!
而且看這婆娘說的言之鑿鑿有理有據的模樣,也確實不像隨口捏造的假話……
那就是劉槐故意隱瞞事實,騙了自己!
該死的劉槐!可坑慘了自己了!
而此刻面對縣太爺質問的眼光,劉氏族長後背驚出了一層冷汗,都快哭了。
“這、這、這……劉槐可不是同我這般交代的呀!是他說孩子被林家人扣下了我這才斗膽上門來要人的!”
“大人,我絕不敢有半句假話啊大人!還望大人明鑑吶!”
見範縣令沉著臉不吱聲,他忙又朝任芸拱手求饒道:
“林家夫人,誤會,都是誤會!我若知道劉槐那廝是拿兒子抵債,哪兒能有這個臉來跟你要人吶!方才我們多有衝撞,還請夫人見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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