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得樓上是科道的官員,他不過是兵部的吏員,自然陪了三分小心。
“郭爺,接著說啊!”
郭爺喝了口茶:“這韃子大汗也發了文告,說是武陵伯借兵偷襲草原,被韃子偏師擊敗,斬獲無數。”
“喲~~,”一片嘆息聲響起。
“可這次奇怪的是,韃子城頭掛了七八個人頭,可咱們的探子看著那些人頭卻熟悉,都是老韃子奴了,老鼠尾巴都沒割乾淨。韃子都城到現在都緊閉四門,這不是明擺著的麼?”
又是一陣歡呼響起。
“郭爺,這武陵伯到底幹掉了多少韃子啊?”
“那還真說不準,外頭有說一兩千的,也有說上萬的,韃子自己說就損失了一個牛錄,見鬼了,從錦州到韃子都城,處處掛喪,才一個牛錄?他們還真說。”
聽眾們熱鬧了起來。
“武陵伯公侯萬代!”
“郭爺,朝廷準備怎麼獎賞武陵伯啊?”
郭爺的臉色變得奇怪了起來。
“獎賞?呵呵,這回正商議著給人定罪呢!”
茶館裡頓時就炸了鍋。
“朝裡有奸臣!”
“百姓們嚷嚷著說,朝廷裡有奸臣......。”
王承恩說完就低著頭退到了一邊。
臉色微微漲紅的崇禎沒有抬頭,手裡還在批閱著奏章。
擱筆的聲音響起,王承恩急忙把茶盞蓋子揭開,雙手捧著。
崇禎喝了一口熱茶,把嗓子裡的寒意壓了一壓。
“朝廷裡什麼時候少過奸臣?”
冰冷的聲音透露著對某人的不滿,皇帝這些日子的脾氣是一日壞過一日。
“東奴入寇,滿朝文武都沒個擔當,”崇禎臉色又白了一白,“本該閣臣督師,整個內閣都沒一個站出來的,偌大的北直隸一盤散沙,難道要朕御駕親征不成!?”
王承恩急忙把小太監們都轟了下去,上前替皇爺順了順氣。
“不過,”崇禎的語氣鬆了一些,“朕也沒想到張信之的膽子如此之大,冒著抄家滅門的罪名,借了一萬番兵去偷韃子的家。”
欣慰之意,溢於言表。
“朕不管他輸贏如何,但凡有這個心氣,朕就容他、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