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喬年不悅道:“有話就講。”
“卑下看著,賀將軍的家丁怕是不如河州守門的民壯。”
“嗯,刺死了汝的馬,這是記恨上了?”
親兵隊長搖頭:“張大人的民壯在湖廣和西北都剿過賊,未嘗一敗。卑下覺著,他們的心氣膽量比賀將軍家丁要高.....許多。卑下也是從千軍中闖過的人,但是卑下剛摸上刀柄,這些民壯的長矛就逼住了卑下的要害。”
“賀將軍這些家丁,卑下披甲縱馬敢硬闖,要是換做張大人的民壯,卑下怕是衝不出來。”
汪喬年吐了一口悶氣。
張信之啊,汝這是恨上東林復社了不成,居然把國事當做兒戲!
“待某解了開封之圍,當發動友僚罷了張某人的臨貴巡撫一職,那數千民壯在中原當大有可為。”
汪喬年調轉馬頭正要啟程,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轉頭吩咐親兵隊長道。
“汝留下,督促潼關守將加強關城防禦,修補關牆。”
親兵隊長一愣:“老爺,那您的安危?”
汪喬年苦笑一聲:“賊軍數十萬,某若勝了自當無礙,某若敗了,斷不會逃命求生。”
殘陽如血,汪喬年縱馬東去,親兵隊長跪在地上直到全軍人影全無,才重重的對著汪喬年遠去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張守言十月回到歸德,十一月初七,京師對張守言的斥責文書抵達了歸德。
滿不在乎的將文書扔在一邊,張守言早就猜到朝廷不會認真處置自己。
一來臨貴巡撫剛設,抽走臨貴的全部守護力量確實說不過去,二來若是真個處分張守言,那拖欠臨貴的各種錢款、糧秣都要補齊一部分才說的過去。
再就是朝廷也以為汪喬年彈劾張守言不過是面子官司,多三千民壯能頂什麼用?
張守言放下文書,又開始詢問盧五畝這次西進青海行商的所見所聞。
盧五畝隨著董小宛等人來到西安,很快被張守言調到歸德,負責組織了一支商隊進入青海各地行商,並探聽各部的位置和訊息。
“小的是七月十五抵達了青海湖,咱們的糖霜、味精賣得極好,無論大小部落都把小的一行奉為了上賓。因為咱們不賣茶磚絲綢,一些茶馬商人也願意與小人親近。不過青海湖頗大,小的只是繞著湖轉了一圈,就斷斷續續的走了兩個多月。小的出發的時候帶了上百匹馬的貨物,如今帶回來的金子足有三千四百二十一兩,等下就與甘姑娘進行交接。”
“金子你帶回西安,交給陳姨娘收著,”張守言叫人給盧五畝賞了座,“你說說這一路上的見聞,尤其是和碩特人如今的動向。”
“回老爺的話,”盧五畝顯然是早有準備,從懷裡拿出了一張布來,“這是小的畫的路線圖,和碩特人一直在攻打雪區的關隘,聽說固始汗親領的南路兵馬已經取得了進展,不過又聽人說後頭關隘更多,雪區十月即入冬,怕是要等到明年才能繼續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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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明年才能繼續進攻雪區的說法在青海極為普遍?”
盧五畝想了一想:“確實如此,小的加入了幾次和碩特貴族們的宴會,我的通譯悄悄聽了他們的對話,都是這樣的說法。而且小人離開的之前,已經看到有三個臺吉的部眾已經退到了青海湖邊。”
“帶頭是鄂木布二臺吉,就是他包下了小人最後的那些貨物。他還向小人打聽了咱們這邊的情況,小的按老爺之前吩咐的一一回答,說咱們正準備回軍平叛,這位二臺吉似乎放下了心。”
“做的不錯,”張守言看著手中的地圖滿意的點頭,“回頭讓你家小子去北京,給夫人去打下手。”
盧五畝歡喜的跪下:“謝老爺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