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和尚如今是要回鄉還俗去?”高舉人嘆了一聲,“你要還俗,我等俗人卻日日想著有朝一日往山裡避一避,免了這三千煩惱絲才好。”
“說來慚愧,半山寺雖小,卻也是修行的好去處,家師又只得我這一個弟子,吾之本意是要繼承了衣缽繼續侍奉我佛的,”張予誠“無奈”搖了搖頭,“奈何家師圓寂前五日,家中寄來書信。說是叔父病重,堂弟又在前年病故,如今祖宗眼見得要失了香火,正準備奉師命下山還俗。可就在下山前一夜,恩師卻笑著圓寂往西方去了。”
“莫要悲哀,想來一切都是定數!”高舉人勸了張予誠一句,又將一杯茶遞到張予誠面前,露出了一絲笑容,“和尚此來還俗,可是還沒去過縣裡見過僧官?”
張予誠聞歌而知雅意,也笑了一笑:“半山寺本就是子孫廟,莫非員外家裡有願意忘塵奉佛之人?”
“妙!”高舉人鼓掌大笑,為張予誠的知情識趣感到高興,“某家中正有一庶子,為侍妾所出,從小體弱,高人曾言非佛門不能養也!”
“如此看來,今日相逢員外,倒是一樁因果了結,”張予誠也不和高舉人談子孫廟的價錢,“僧官那裡卻要員外自己去處置一二。”
“如此多謝了!”
隨手處置了老和尚留下的遺產,又得了高舉人指點路徑,張予誠總算在日頭偏西之前來到了柳橋村的村口。
人言近鄉情怯,張予誠此刻也有些許怯意。
只是因為他本就是一個冒牌貨。
那個被宏圓老和尚五歲時帶走的張家小兒,其實在十三歲時已經去世。
只是為了照顧張母的病情,老和尚才一直沒有向張家報訊。
不幾年,張氏夫婦先後亡故,家產盡被二房叔父謀取,老和尚又存心噁心這個張家二叔,便只說自己徒弟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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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予誠第一次開啟時空通道,正好落在了老和尚的後院。
好在宏圓老和尚為人豁達,倒也不怕他這個幾百年後之人,很快與張予誠做了忘年交。
相交半年之後,宏圓老和尚即將圓寂,便將心中存留的一件事託付給了張予誠。
請他扮作去世的徒弟去給張家二叔送個終,並安置一下餘下的張氏親眷。
至於張予誠要不要繼續用這個身份,但隨張予誠自己的心意。
所以張予誠如今的名字叫做張守言,老和尚臨終前還贈他表字“信之”。
就是他度牒上的僧號則有些膈應人,名叫“法海”.......。
張予誠,不,張信之正在村口躊躇不定。
村裡已經急匆匆的走來了兩個婦人,只看了一眼張守言的寸頭,當即大哭起來。
“大郎如何還不進村,你二叔眼見的已經氣少了!”
這兩位是村裡的鄰居,受了張家姑娘的請託出來尋人,正好撞見了在村口躊躇的張守言。
兩人扯著張守言就往村裡去,一邊還大喊:“可好了,張家大房的哥兒已經回來了!”
張家位於村子西頭,是不大的一家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