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童年生活,溫馨的家庭歲月,一切的一切,瞬間便被可惡的日本鬼子給剝奪走了……
她哭得幾乎暈過去。
大姐何碧彤,是個剛烈爽直的人,她對妹妹說:“哭有什麼用?日本鬼子造的孳,找鬼子算帳是了。”
秋霜對何碧瑤說:“二小姐,那天,突然大批的鬼子闖入村裡,鄉親們都來不及跑反,好多人家,都給殺光了,本來,老爺是能跑出去的,我攙著夫人,跑得慢,老爺放心不下,又回來接應,被鬼子的機槍,一下子掃了……”
鄰居鄉親說道:“唉唉,這年月,人命如草芥呀……”
何碧彤瞪著眼睛說:“不殺光日本鬼了,國人的命永遠如草芥,爸爸一生小心謹慎,招誰惹誰了?日本鬼子是禽獸,有他們在,國人好不了,碧瑤,別哭了,咱們想辦法報仇。”
羅榮軒點點頭說:“沒錯,一定要報仇。”
……
從前熱熱鬧鬧的何家大院,一片低沉的哭聲。
村裡,從別的人家裡,也傳出陣陣哭聲。
荷花寨,沉浸在一片悲痛和憤怒裡……
……
秋霜從外面跑過來,“大小姐,二小姐,縣大隊來了。”
“啊?”
姐妹兩個都愣了一下,何碧瑤擦了把臉的淚水,似乎有些發愣,縣大隊?縣大隊不是被南宮仕帶著,在曹南縣嗎?難道……
秋霜說:“是真的,大隊人馬,都已經進村了,我親眼看見南宮仕大隊長了,還有姜水生、霍陰陽……”
“啊?真的啊,”姐妹倆都驚喜地站起身來。
……
南宮仕邁著大步,走進何家大院裡。
他的眉頭緊鎖,臉凝結著一股憤怒,從進入藍海縣境以來,這種憤怒便沒有消除過,縣大隊經過的處處村莊,好多都被鬼子燒毀了,村村都帶孝,處處聞哭聲,日本鬼子,在全縣大地造成了無數的慘案,他們瘋狂的燒殺搶掠,給老百姓帶來巨大的苦難。
從前美麗寧靜的荷花寨,變得蒼涼而破敗,處處都是火燒後的痕跡,好多人家的房子都給燒了,四處傳出哭聲。
何家大院也未能倖免。
他踏進何家滿是瓦礫的院內,看見的,是兩副棺材,幾個戴著白孝的人。
頭戴孝的何碧瑤,急匆匆地朝他跑過來,一把抓住南宮仕的手,沒有說話,眼淚撲簌簌地流下來。
“碧瑤,”南宮仕用力搖了搖她的手,喉頭也哽咽了。
何碧瑤本來是個柔弱而嬌嫩的姑娘,一直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現在,家被毀了,父母突然雙亡,她……她能受得了嗎?
何碧瑤伏在南宮仕的肩頭,失聲痛哭。
……
何碧彤和羅榮軒一起迎出來。大家走入院內,南宮仕向秋霜要了一塊白布,紮在頭,走到兩副棺材跟前,倒頭下跪,磕了幾個頭。
雖然他和何碧瑤並沒按村裡的儀式擺酒定親,但是,他們情分早定,何氏夫婦,是南宮仕未來的岳父母,他們還沒有看到女兒成親,便被日本鬼子殺害了。
南宮仕在棺材前掉了幾滴淚,他不光是為何氏夫婦的離去感到悲痛,更是想起了全村被鬼子殺害的人,全縣被鬼子殺害的人……
何順發,這個土財主,只知道本分過日子,從來不願意參與政事,甚至反對女兒參加抗日,但是,他再小心,能躲過日本鬼子的屠殺了麼?
這正是無數小民階層的悲哀啊……
……
南宮仕站起身來,擦去淚痕,對姐妹倆說道:“大姐,碧瑤,這個仇,不但要報,而且馬報,我們立刻去找鬼子算帳,一刻也不耽誤。”
“我也去。”何碧彤快人快語地說道。
“我也去。”何碧瑤也毫不猶豫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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