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隊的火把，綿延不絕，象是夜色裡的鬼火。
姜水生又說：“敵人野心不小，就想把咱們一口吞掉呢。”
南宮仕點了點頭，對這次敵人的大掃蕩，複雜性、激烈性、嚴重性，自己確實估計不足，沒準備充分。
部隊一天一夜的戰鬥，已經傷亡了十幾個同志，他的心裡，沉甸甸的難受。
縣大隊在董二愣的帶領下，順著隱秘的小路，走出野狼谷。
天上的三星，斜斜地移到了西方，月亮，也西沉了。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了。
南宮仕集合部隊小休息，他和管波等人商議了一下，決定“反掃蕩工作會議”緊急結束。因為，掃蕩已經開始，大家需要趕緊回到各區各地，佈置領導各自區域的對敵鬥爭。
潘和尚等人，跟大家告別，趁著夜色，分別踏上了歸途。
縣大隊繼續兼程急進。
野狼谷，甩在身後了。
走到天將拂曉的時候，部隊到達了藍玉河邊，一個叫做“牛頭疃”的小村莊。
部隊，已經極其疲累了，一天一夜的戰鬥，基本上沒休息，南宮仕和管波商議，在牛頭疃秘密休息宿營。等天亮後，再擇機往草花灣方向轉移。
包小樂跑上來，“隊長，我去村裡偵察一下。”
南宮仕看了看，包小樂一身疲憊，滿面塵灰，他有些心疼，猶豫了一下，說道：“不用了……”說了半截，又停住了。
是啊，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粗枝大葉，教訓還不夠深刻嗎？
“好，小樂，你去吧。”
包小樂帶著幾個偵察班的戰士，迅速跑進村裡。
過了一陣，包小樂帶著一個村裡的聯絡員，走出來。
“隊長，村裡沒情況，”
聯絡員打著哈欠，對南宮仕說：“大隊長，同志人，白天響了一天的槍炮，夜裡也沒停，大家都挺擔心呢，快走吧，我帶你們去宿營。”
聽到鄉親們這些話，大家心裡都覺得暖暖的。
部隊悄無聲息地進入牛頭疃村，南宮仕安排警戒，封鎖村莊，將哨兵佈置完畢，天就快要亮了。
全隊人馬，都宿營到老鄉家裡，此時，天將拂曉，有些人家的公雞，已經開始打鳴了。
…………
大家早已經人困馬乏，都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南宮仕也早已經疲累不堪，但是，他睡了兩個鐘頭，便醒來了。
心事，讓這個年輕的軍事指揮員難以沉睡。
反掃蕩的第一天，仗便打成了這個樣子，南宮仕心裡窩火。
也許，是最近一個時期，戰鬥打得太順利了，産生了驕傲麻痺心理嗎？為什麼老是犯粗心大意的錯誤？
他走出村子，去查哨。
此時天光大亮，村裡村外，都靜悄悄的，秋天薄薄的晨霧，在遠處的田野上飄飄蕩蕩。已經砍倒了青紗帳的野外，顯出秋天的涼爽和濕潤。
哨兵向他報告：“大隊長，沒發現情況。”
“嗯。”
南宮仕站在村邊，向遠處張望，白色的霧氣，籠罩了寧靜的原野，把一切都遮蔽得朦朦朧。
忽然他揉了揉眼睛。
前面，是什麼？
一帶煙塵，出現在視野裡，若隱若現，縹縹緲緲。
是自己眼花了嗎？是海市蜃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