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百無聊賴的看王廙用飛白體寫字,白柔站在一邊兒監督王廙。
真別說,我雖然不懂什麼欣賞,卻也知道王廙寫的確實好看。
什麼叫藝術品?我可不管什麼審美情趣的差異,審美情趣的什麼狗屁的客觀社會標準,什麼個性差異。
我的一個最簡單的標準就是,不能藝術家說好,才是真的好,當然很多領域,確實是專業人士更有發言權。
起碼得達到,我看不懂,不知道這東西到底值多少錢,但起碼任何人看上去都會覺得這東西很漂亮。
就好像我的康熙鬥彩十二生肖杯一樣,可能外行不知道多貴,但也能看出來是好東西。
我不禁對王廙說道:“老王,你干將軍真的是屈才了,你就該乾點兒文人乾的事兒,沒事兒非得做什麼將軍呢!”
王廙聚精會神的寫完最後一筆,才撂下特製的筆對我說道:“你以為我願意?”
“魏晉時期就沒有把文武專業劃分的那麼清楚,我出生在那樣的家庭,我的興趣愛好都在文筆書畫上。”
“可是我出身於琅邪王家,家裡人歷代從政、從軍,由始祖王吉起世代簪纓。”
“我作為家族的一份子,難道我不得為了家族做出貢獻?”
“更魏晉南北朝,一家六十二人,三公、令僕五十餘人,侍中八十人,吏部尚書二十五人。”
“我們琅琊王氏簪纓不替、冠冕不替、世祿不替難道我作為一個男人,能安心在家讀書寫字?”
“龍冢真人,您知道什麼是門閥?門閥就是家裡所有正常的男丁都要根據需要為國效力,徵召不去的是犯罪。”
“門閥的主要作用就是給朝廷輸送合格的官員,當時我從兄王導、王敦為丞相、大將軍。”
“舉薦我去做官,換成誰都得去呀!我知道我歷史上名聲不好,可是我那個時候咱們知道做的是對是錯?”
“紈絝子弟飛揚跋扈不是正常的嗎?那個時候的觀念跟後來不同,我知道歷史評價我害民。”
“可是我當時確實是認為我做的對晉朝有利,對百姓有利,後來看來無非就是我認知錯誤,沒分清到底我應該扶持誰打擊誰。”
“可是你知道什麼是宗族嗎?我堂兄謀反,我從與不從都是必死無疑,這是起碼誅三族的罪名,我不敢回朝也錯了?”
“行了行了,我說不過你,怎麼感覺你還有理了呢?”我不解的問道。
王廙嘆口氣說道:“不管是魏晉時期,還是如今在地府任職,都不是我自己求來的。”
“而且我生前跟死後所處的環境也都差不多,都是以武力實力為尊,誰有兵權誰說的算。”
“而我恰恰最不願意接觸這些,喝茶、彈琴,寫書、作畫多好啊!”
“可是我不管生前還是死後,我能隨心所欲幹這幾件事兒的時候還真不多。”
“要說還是在你這裡的這十幾天過的舒心,你看看,你這茶才是茶。”
“我在地府喝的也叫茶,但跟這個完全是兩個味道。”說完王廙又拿起旁邊的茶碗喝了一口。
“真人跟您商量個事兒唄?”
我笑了,這王廙還真是不當自己是外人,他忘了自己是俘虜了,是肉票了。
“好,你說說看,看在你忙了十幾天的份上,能答應你的我就答應你。”
“您也別放我回去了,我就在這給您寫字畫畫,您不是喜歡這個嗎?”
“對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我不參與,也不過問,你們誰輸贏都跟我沒關係。您看成嗎?”
我越發笑的厲害了:“你這是還打算繼續做王敦跟司馬睿之爭發生的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