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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老師,陳澍,怎麼走剛才都跟你們說過了,但有一點剛才的不到位,到了他說出“難道”時,你得把那種驚慌又急於補救的心情表現出來,因為你很清楚知道如果李世民想要發動政變的訊息提前傳出去會造成怎樣的後果,明白嗎?”
“嗯,明白”
“這天兒,真是要人命”戈冶均拽著袖口,呼哧呼哧的劃拉著,呂言上馬下馬跑了幾個大來回,渾身上下黏糊糊的,也懶得動彈,坐在一邊趁著戈冶均的扇的風,這會兒也顧不上汗味了,能多歇會兒就多攢點力氣,今天還有好幾場的戲份要拍。
“你就知足吧,好歹還給搭了個涼棚,比沒有強的多”車離得有點遠,懶得跑了,也沒再往車裡鑽,就坐在劇組專門給幾個主演搭的涼棚底下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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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老馬不大對啊,不是中暑了吧”
呂言本來還沒察覺,聽戈冶均這麼一說,扭頭看過去,卻見馬少華一手扶著旁邊的樹幹,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假鬍子一翹一翹的,跟剛跑完二十公里的馬拉松似的。
比他們倆更早發覺不對的是張建亞,在馬少華身體打晃的眨眼間,他就立直了身子,馬少華的戲很穩,有些演員的表演在事後看來,的確精彩,只是在拍攝的過程裡,總是讓人提心吊膽的,唯恐下一秒就出了戲,但在馬少華身上向來不存在這種擔憂,他就像一塊石頭,沒有讓人覺得驚豔的瞬間,但難能可貴的始終如一說著、做著角色應有的行為舉動。
“停,馬老師,怎麼了?亞川,拿條溼毛巾”
陳澍離得最近,也是最早發現不對的,在馬少華恍惚後,愣了下,趕忙攙扶住了他:“馬老師?”
馬少華同樣是劇組的腕兒,雖然沒得到呂言一樣的配車的待遇,但出了問題誰也不能幹看著,張亞川還沒來,離得相對近的道具和攝製組的幾個人忙跑了過去架住了。
“不礙事不礙事,腳底下滑了下,哎,真沒事兒”被人駕著,馬少華似乎有點不大好意思,於他而言,因為自己的原因耽誤了整個劇組的拍攝,是不能有的事兒。
只是誰也沒把他的話當真,離的遠還沒發覺,到了緊跟前,本來蠟黃的臉白的瘮人,只是一絲汗也沒淌出來,呂言忙拎起蒲扇,呼哧呼哧猛扇幾下。
“老馬,這可不是逞能的事兒,先休息會兒,都別圍著了,通通風,新碩,不是有冰塊嗎,都這會就別再藏著掖著了,趕緊拿過來兩塊”冰塊是預備著晌午頭的時候再用的,只是眼下的情況要是解決不了,整個拍攝進度都得往後拖。
張建亞接過張亞川拿過來的溼毛巾,遞到馬少華跟前:“馬老師,拿溼毛巾擦擦。”
馬少華看著或站或坐的幾個人,苦笑著道:“真沒事,你們這是幹什麼呢,我是老毛病了,過一會兒就好。”
張建亞伸手在他他腿上拍了兩下,道:“呂老師說的沒錯,這會兒甭管啥原因,不是逞能的時候,先歇會兒,還怕說你耍大牌怎麼著?”
“要不把戲服先脫了吧”呂言看著仍舊裹的嚴絲合縫的馬少華,看向了張建亞,他自個兒剛剛拍完,下身脫的就剩一條短褲,把戲服撩開,就是兩條毛茸茸的小腿,即使這樣也沒覺著涼快半點,但總比再穿著褲子強些。
馬少華瞄了眼他戲服下露出的半截小腿,知道這樣多少能散點熱勁兒,但不願意這樣,大概過去養成的習慣和經歷讓他比呂言更加尊重演員這個職業。
“要不去車裡歇歇”
“你小子一邊玩去啊”馬少華拿毛巾順著脖子抹了一圈,因為化了妝,他不敢擦臉,又捋起了袖子,擦了擦胳膊,只是聽到呂言的提議,忽地抬起頭來,沒頭沒腦地懟了過來:“就是熱了點,還能要命不成?你看你那樣兒,是個演員該在片場乾的事兒不是?!”
呂言怔了下,掄了半圈的扇子猛地頓住了,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紅白交錯,在《京華煙雲》劇組那會兒,陳保國三天兩天劈頭蓋臉的訓,他沒覺得有什麼,因為那是老師,訓是天經地義,就是潘紅,也有資格說,在這個劇組裡,有人可以用這種語氣說出這種話來,但這個人只能是張建亞,卻絕不包括他馬少華。
幾個人都愣了下,不明白他發的哪門子瘋,戈冶均大概的猜到了怎麼個緣由,猛使著眼色,張建亞的動作也頓住了,不解地看著倆人,裡這倆人關係不是挺好的?!
好一會兒,馬少華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不大對,沒再去看呂言,施施然的把衣袖捋平整了,也沒再吭聲。
“老馬,你熱糊塗了吧?”他勉強擠出個笑容來,手裡的蒲扇又沿著原先的弧線扇了下去。
“我糊塗?我明白的...”
“哎,那誰,陳老師,趕緊過來,沒看見馬老師的妝花了嗎,來補補妝”張建亞身子往前探了半步,把倆人隔開了,手上猛地使了一把子力氣,把呂言推開了,同時朝著張亞川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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