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當著面,無論是非對錯,呂言都不能當縮頭烏龜,畢竟陳澍是他介紹來的,即使出了問題,張健亞也得顧忌他的面子,或者事先知會他一聲,但事實上張健亞發作的目的不止陳澍和呂邢倆人,還包括了和他有牽扯的齷齪,再透過他就有些不大合適了。
他想了會兒,站起了身,道:“我去問問怎麼個情況。”
馬少華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道:“你多管什麼閒事啊,導演又不是針對你,多一事不抵少一事。”
“你不瞭解情況”他苦笑著說了句,既然已經發生了,他就不能裝啞巴,於情於理他都該吱一聲,哪怕本身已經沒了任何意義,他得給張健亞拿出一個態度,同樣的,張健亞也得給他一個說法。
馬少華並不清楚陳澍怎麼來的劇組,如果知道了,他就不會攔他,不過在和張健亞聊之前,他還要先弄明白到底怎麼個情況,誰對誰錯無關緊要,在說之前,最起碼弄明白要說什麼、該怎麼說。
“陳澍,你跟我來一下”他沒喊二姐,那只是平時私下裡玩笑的叫法,從拍攝的效果來看,讓陳澍過來並沒有錯,但多生出了這些事是他意料之外的。
陳澍的精神有點恍惚,聽到呂言的話,先是怔了下,看到他往片場外走去,沉默了好一會兒,慢慢立了起來,跟了過去。
呂言沒寒暄別的,直接了當地問道:“昨天怎麼回事?”
她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又把視線挪向別處:“沒什麼。”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陳澍轉過頭,臉上有點不大好看:“什麼意思?”
“你是我介紹來的”下邊的話他沒說,張健亞訓呂邢可以,但罵了她就打了我的臉,他可以選擇裝作不知道,但孫穎、阿誠、孟先實是瞭解情況的,這個時候,他就不能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了。
她突然笑了:“那又怎樣?”
“你得讓我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不然...”
“當時幹嘛去了?”
“我昨天回家了,不說這個,叫你過來不是聽你發怨氣的,說,到底怎麼回事?”
“站住,覺的委屈就回家,這不是你耍性子的地方”
“我知道怎麼回事?昨天我們倆吃完飯,一進門就被他罵了一頓”她說完了,頭也不回的走回了片場,她突然覺得很失落,人呢,都是自私的。
看了她好一會兒,呂言猶豫著是自己是不是過了,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來了。
張健亞再次出現在片場後,劇組的氣氛明顯比前天兩天嚴肅了不少,往常可見的玩笑基本上徹底沒了音兒,哪怕出了岔子,總會第一時間的去看他,而不是跟之前乾笑著。
一中午,呂言沒再提這茬,安安心心的拍戲,彷彿把這事給忘了,呂邢在場邊安靜地坐著,也沒再找陳澍聊天,他還不清楚張健亞的態度,不大敢頂風作案。
“導演,我聽副導演說我得安排改過了”吃中午飯的時候,呂言端著飯盒坐到了張健亞旁邊,問道。
張健亞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打兜裡摸出一塊手帕在嘴角呼啦了下:“你不是已經拿到安排了嗎?不是專門來說這個的吧?”
呂言笑了下,低著頭看著被他改的面目全非的臺詞和指令碼,慢慢地道:“呵,就是覺得劇組今天的氣氛有點壓抑,有點不大習慣。”
張健亞擺了擺手,道:“你也甭在這試我,我是對事不對人,什麼個情況你不是沒看見,戲拍的不怎麼樣,一群人替著乾著急,可人家倒是好,一點也不上心,該幹嘛幹嘛,你說這是個演員該乾的事兒不是?”
他轉過頭,說道:“那陳澍沒什麼錯吧?再不濟不至於把人罵哭。”
“一個巴掌拍不響,要真是懂點事理,就不該鬼混到一塊去”
“那你提前跟我說一聲也行,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去說”
“你說,你怎麼說?你能說的了她,說的了別人嗎”他的聲音猛地抬高了:“呂老師,不是不給你這個面子,我就把話擱在這了,別說別的,就是你,犯了一樣的事,我照樣罵。”
呂言愣了下,而很快地明白了過來,臉色頃刻間紅了,順手把飯盒拍在了桌面上:“導演,你是導演沒錯,我的人拍戲出了問題,我沒話說,但別的方面,還輪不著別人說三道四。”
“呵,不服氣是不是?有本事....”
“導演,呂老師,幹嘛呢這是,有啥事不能好好說是不是,都消消氣消消氣”張亞川離的近點,見倆人嘀咕著,本來還想走遠一點,剛背過身去,後邊突然就吵吵了起來,趕忙跑了過來,伸手把倆人隔開了。
“老張,你別管,你不知道情況,我今兒還得問清楚了”
“張亞川,沒你事兒啊,你要清楚,那我給你個明白,在劇組,就是我得演員,就得歸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