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車廳裡,望著由遠及近的熙攘,或坐、或臥、或行、或走,其中一員的呂言卻出奇的平靜,儘管沒錢買張機票飛過去,但他並不急切,一如漫無目的的散步到了十字路口,抬頭卻發現紅燈亮了,大不了等一會兒就是,早一分鐘晚一分鐘,於他而言都沒那麼當緊,因為結果是已經註定了的。
想去看看劉濤,是在聽了趙有量的遺憾之後萌生的心思,之前一段時間一直忙著,而又沉浸於戀情初始的興奮勁裡,沒那麼多的時間去思考那麼多,更沒刻意的去經營打理,現在想來,總覺得有點虧欠她,每天晚上也會聊會兒一天裡見到了什麼、做了什麼、開心的或者不愉快的,只是多數的時間裡,都是她在主動聯絡,關係雖然改變了,但長久相處來的習慣卻沒法一蹴而就,生活裡突然闖進來一個人,需要時間去習慣、接受。
在飯桌上沉默的時間裡,他想到以前,或許輕易得來的下意識的不會去珍惜,大概只在沒法挽回的時候才有時間靜下心來,去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
“你在哪,怎麼那麼吵?”
“和幾個朋友出來聚聚”
“哦,那你先忙吧,要是在十點鐘之前完了,別忘了給我回電話啊”
“嗯”放下手機,他自己沒頭沒腦的笑了:“呵呵,真是個傻女人”,等那點笑意漸漸淡去後,他突然覺得自己選擇坐火車或許是個錯誤,昨天打電話的時候,他是這麼答的,她同樣也是這麼說的,可等慶功宴完了回到家裡,腦子昏昏沉沉的,直接栽床上就睡了。
呂言沒能想的到是,在另一個城市裡,劉濤定定地著看眼前的手機,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哼,還想騙我,以為我沒聽見...”
“姐,忘了給你說,姑媽今天上午打電話了......你笑什麼呢?”張雯雯恰巧打洗手間裡出來,頭髮溼漉漉地披散著,瞅著劉濤一個人坐在床頭神經兮兮的笑著,低頭看了自個兒一眼,不是自己的問題啊。
“沒什麼沒什麼,小丫頭片子管那麼多幹什麼”
“還說沒什麼,剛才我在裡面都聽見了,怪不得當初人顏丹辰甩了他,哪有這樣當男朋友的,就沒見他主動聯絡過你一回,而且都那麼長時間了,連個面都不露,要是我男朋友這樣,他就是跪地上求我也不原諒”
“就你能,對了,別給你姑媽說啊”她白了她一眼,事情沒攤在誰身上,自然什麼話都可以說,在之前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兒,他心裡有自己,掛念著自己,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或許,要是以後結婚了,大概會不一樣吧。
“知道啦知道啦,我不會多嘴的”張雯雯撇了撇嘴,根本沒往耳朵裡頭進,反正她覺著呂言要是老這麼著下去,等她的興奮勁過了,再過個一年半載的,一準的吹,說和不說又有什麼區別?
長時間獨處下的安靜能讓人更沉浸於思考,考慮到這一路得不少時間,呂言沒敢買硬座,也趁著機會拋開亂七八糟的東西好好休息一天。
機車轟隆隆地響徹在耳邊,他卻想著到了目的地之後或者更遠一些,劉濤的年齡不允許她再耽擱,他家裡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再拖延,劉濤以新的身份出現打亂了他原先的計劃,在他原先的打算了,等二十七八歲的時候再準備考慮結婚的事,可看眼下的情形,未必能等到那個時候,但結婚又不是拿著戶口本到民政局領張證就完了,房子得有,車得有,置辦婚禮前前後後的都得花錢,這是大項,再加上彩禮、雜七雜八的購置,一樣兩樣不顯眼,但加在一塊,往少了說都得幾百萬。
雖然在蘭州買了房子,但要說回去住,本就不大現實,那麼多的藝人都扎著堆哪怕租房子也住在京城,不是多稀罕首都的環境或者別的,主要還是娛樂氛圍,在這一點上,哪怕是魔都也望塵莫及,國內有實力製作公司在這,大型經紀公司在這,各大劇組在這,所有一切的一切都讓他不能離開這個地方。
“實在不行就按揭,到時候公積金裡應該有點錢了”他沒想過結婚了也用劉濤的房子,這倒不是他未雨綢繆或者杞人憂天,而是趙葵娥的千叮囑萬囑咐,哪怕劉濤願意,她家裡那邊八成心裡不怎麼贊成,房子代表不了什麼,可沒房子什麼也代表不了,誰家願意嫁閨女連個窩都沒呢。
劉媽什麼個人他心裡多少有點底兒,先前劉濤說她跟她媽說自己一部戲七八百萬他能樂呵呵地聽著,可真靜下來,他沒法不往深裡考慮,不拿出實實在在的看的見摸得著的東西來,未必會認他這個女婿,這些東西說起來還遠著,但總不能不去想,和劉濤不像顏丹辰那樣,兩個人本身沒多少了解,稀裡糊塗地憑著一時的好感就在一塊了,他太瞭解她了,如果不是糾結到了無可奈何的地步,她不至於主動,而對做出的決定,她又會一絲不苟的去做到最好。
.......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劉濤,有人探班”
“哦,來啦”本來有點魂不守舍的她忽地站了起來,好像就等著這句話似的,跑了幾步,她又突然又給停下了,在極短的當口裡,她突然意識到了一個相當尷尬的問題,該怎麼說呢?
上一次見面之前,呂言還是她最好的朋友呢,哪怕天天都在聯絡著,但到了真正要見到人,她心裡止不住有點發慌,而又打定了主意,他要是敢拿這個嘲笑自己,至少三天...不...四天都不搭理他。
在她這麼想著的時候,呂言已經走了過來,和她的想法差不多,看著站在不遠處的一身戲服並且化了濃妝的劉濤,他也有點不大適應,可都到了這個眉眼,再想別的都無濟於事了,笑著道:“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