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
外面排著隊的仍有不少人,張健亞接下來還得陣子忙,名導是塊讓人信得過的招牌,於此同時的又因此生出許多麻煩來,出品方不會提出各種各樣令人不耐煩的條件,但事事又得自己把握。
呂言見事情完了,也沒多聊,等陳澍留了電話、拿了劇本,倆人就出了酒店。
自始至終,無論張健亞還是陳澍都沒提片酬的事兒,張健亞壓根就不知道有陳澍這號人,也不好貿然下了斷論,要是按著一般新人的價,當著呂言的面,他開不了口,從她國家大劇院演員的身份來定,他又覺得太虧,話劇和影視是完完全全的兩個行當,更何況她在話劇圈子裡也沒什麼名聲,而於陳澍來說,能拿到女一的角色已然知足,哪怕張健亞一分錢不給她也能接受。
呂言扭頭瞅了陳澍一眼,她的臉上雖然仍舊沒多少表情,但眼睛裡的東西他看的明白,伸手攔了一輛車,搖著頭道:“不用,你把長孫無垢這個角色演好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回頭有時間了,可以多看看蔣斳斳的戲,我先回了,明年見。”
“噢,那再見”
儘管算是了了件心事,但仍不免的有點遺憾,陳澍雖也是演員,但論起影視的拍攝經驗,跟蔣斳斳差了不止一點半點,只是人家身價太高,他縱然有那個心思,劇組卻出不起這個錢,況且人有沒有安排還是另說。
“我回來啦”
一進門,抬頭就瞅見劉濤一臉寒霜抱著胳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倆眼直直地盯著電視機螢幕,只是視線卻並未曾聚集在某個焦點之上,呂言縱然再大條,也看出來她不高興了。
臨近了年關,路上堵的一塌糊塗,再加上張健亞選的酒店靠近中影,等到了家,新聞聯播都放送完有一會兒了,知道她心裡大概在埋怨自己,臉上卻呈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怎麼了這是?誰又招惹咱們濤姐了?”
她沒說話,仍抱著胳膊,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搭理他,在家等了過半個鐘頭了,卻連個簡訊都沒有。
瞅見飯桌上放著的整齊的碗筷,呂言“嘿嘿”笑了兩聲,也不管她答不答話:“呦,飯都做好啦,餓死我了快,你是不知道,那路上堵的叫一個水洩不通,車排的一眼看不見頭,把我給急的啊,這不,下來走了好幾裡地。”
洗完了手打洗手間裡出來,卻瞅見劉濤已經起了身,正把桌子上的盤子碗往冰箱裡收。
“哎,別介啊,好不容易做的,不吃多可惜”他趕緊上前兩步攔住了她,一下午水米未進,又忙活來忙活去的,確實餓壞了。
劉濤沒看他,輕輕扯了一下他拽著的胳膊,沒扯開,又怕力氣大了打了盤子,冷聲說道:“手拿開。”
呂言掃了眼,盤子裡的菜還冒尖著,她應該也沒吃東西,伸手把盤子接到手裡,從她沒太過掙扎的動作裡,他肯定了先前的猜測,將盤子放回了飯桌上:“你也沒吃吧,正好一塊”,見她仍然站著不動,而只把臉扭向一邊,又走過來推著她的肩膀把她按到了椅子裡:“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多少吃點不是。”
“不吃”
呂言在她旁邊坐了,探著頭看著她的側臉:“哎,還真生氣啦?”
“沒有”
瞧著她一成不變的臉色和語氣,呂言雖然心下奇怪,但臉上仍呵呵笑著,以前一個人習慣了,現在陡然多了個人等著,忘了應該打電話說一聲,道:“本來五六點就能回來的,碰巧貞觀劇組有點事,耽誤了一陣子。”
“呵,那人家怎麼沒留你吃飯?”她譏笑了句,她並不是無理取鬧,回來晚了就回來晚了,真要是有事她不是不能理解,可自打進了門,她所聽到都是各種各樣的理由、推諉,再看到他手腕上的表,她心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不能不把這兩件事擱在一塊考慮。
呂言眼瞅著她沒動的意思,自己拿起了筷子,夾起一塊芹菜嚐了嚐,涼透了都,吧嗒吧嗒嘴,端起了盤子,說道:“我去熱熱,你先等會兒”往廚房走的時候,他似乎沒聽出她話裡的反意,道:“說了啊,但我想著家裡你做好了飯等著,誰說啥都不行啊。”
在廚房裡好半天沒聽著音兒,伸頭往外瞧了一眼,餐桌邊已然沒了劉濤的影子,熱好了端著兩個盤子走出來的時候掃了眼客廳,也不在,心裡不由的犯嘀咕,不應該啊?
“怎麼說呢?”坐在床邊,她一臉惆悵地看著手裡的盒子,她冷著臉沒答應送他去劇院,心裡不舒服是一回事,但在打算裡,她又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眼前的這個盒子就是她下午出去偷偷買的,儘管知道他手上那塊肯定不是什麼女歌手送的,可每一次瞧見心裡總是十分的不舒服,太醜了,簡直醜到沒邊。
本來,按著她原先的想法,買一塊直接扔給他就得了,可到了店裡,見著人家春節打折促銷,她毫不猶豫的買了兩塊,一塊男士的,一塊女士的,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合適的,出了人家店門,她才發覺了不對,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來一隻盒子裡放著兩塊表總不會無緣無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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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地開啟了盒子,將那塊女用的戴在了自己胳膊上,正好,等到再向那塊男士的時,她又嘆了口氣:“會不會不合適呢?”
這麼猶豫著,她拿起那塊也戴在了手上,大了整整一圈,一鬆手,表頭立刻耷拉下去,腦子裡想著怎麼說才好,手上無意識地將毛衣袖口往上挽了下,折了一層之後再戴上,不大不小正正好好,她拿另一隻手握住了表旁邊的手腕,自言自語道:“應該差不多吧。”
呂言先去了趟洗手間,沒見著人,瞅著她的房門開著,走了過來,正巧見她坐在床邊自言自語,正要說的話又因她接下來的動作而生生地嚥了回去,她將兩隻手抬高了一點,左右比對了會兒:“還挺好看的”“唔,到底該怎麼辦啊?早知道買一塊就好了,萬一讓他看見了多丟人呢”,聽著她斷斷續續的自說自話,站在門外的呂言心裡沒來由的熱了下,悄悄地往後退了兩步,清了清嗓子:“劉濤,飯熱好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