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頓之際所聽到的話語就如沉睡裡所做的簡短的夢,事後醒來,揉著惺忪的睡眼的當口,知道確實有那麼一回事,至於具體的細節和過程,卻始終朦朦朧朧,一泡尿完了,想著接下來的一天要乾的事兒或者安排,夢裡的人或者事在不知不覺裡就給拋到了腦後,直到某個不經意的瞬間,遇到了類似的情形,才會猛然回想起眼前的情形似乎在哪見過。
“嗯?”
閉著眼,握著牙刷在嘴裡捯飭的時候,呂言倏忽想起昨天的還有一隻鞋子沒刷,當時聽見劉濤房裡的響動,擔心她出事就過去看看,之後來來回回的折騰也把這事給忘了乾淨。
睜開眼轉了一圈,找遍了洗手間,連根鞋帶也沒見著,想到劉濤說的賠他一雙,心裡不由得想到:“難不成被張雯雯或者劉濤給扔了?”
他吐了口裡的沫子,把牙刷放進被子浸了下又放回了嘴裡繼續捯飭,鞋已經算不上新,穿了有一段日子了,反正也沒花幾個錢,沒了再買雙就是了。
早起鍛鍊已成了習慣,哪怕在劇組,他也沒落下過,作為男一號,拍戲考驗的不僅是演技,也相當的吃身體,這大概也是越是上了年紀的名演員越不會頻繁接戲的緣故,縱然有心,身體上卻吃不消了,本打算出去跑兩圈,但眼下的情形實在不允許,但他沒打算在屋裡待著,劉濤在家時間不多,也沒什麼吃的,況且從先前的情形看,她昨晚休息的並不好,大概還得會兒才起來。
一下樓,地上白茫茫的剛蓋了地皮,應該剛打掃過不久,又落下來的,清理不到的花池裡,四季青已被淹沒了小半,照著眼前的勢頭,外面差不多過腳。
儘管雪勢半點也沒停歇的意思,該這個點出門的照舊的出了門,在小區外不遠的公交站牌下已經站了不少人,後面停著輛賣早點的三輪車,老遠就能瞅見冒著騰騰的熱氣,路上來來回回經過的車子比昨天來的時候多了不少,劉濤小區只能算是中檔小區,但可能因為天氣的原因,不少人還是覺得公交更安全些。
“嘿,看那哥們,鞋挺別緻的”
“你別操人家的心了,車過來了,趕緊上去吧,別耽誤晨晨上課”
呂言拉了拉衣領,前幾天的風波剛過去,那會兒甭管媒體怎麼扯,他問心無愧,而且還能拉出一大幫人證明,但現在再被拍到,那可真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鞋子是劉濤的,一雙印著浣熊的白色棉拖,有點小,後面露著腳跟,風衣吹涼颼颼的,因為昨天晚上劉濤非要下車,鞋子底沿沾了點泥斑,要是天氣好些,他這身打扮倒沒什麼,但放在眼下就顯的稍微有些怪異了。
“劉濤,劉濤”
“幹什麼...啊”不情不願的聲音從門後傳出,像正貪睡的孩子被父母強迫著起床,滿聲滿口的怨氣,儘管昨天睡了一下午,但一大晚上沒休息好,眼瞅著天亮了,剛眯縫會兒,呂言就來了。
“我買了吃的,趕緊起來,再等會兒就涼了”
門後好半天沒聲,呂言也不再管她,想著多半她今兒個沒個十來點是起不來了,他倒是想透徹了,劉濤是劉濤,他是他。
“起那麼早?”
呂言這邊剛坐下,劉濤頂著頭蓬鬆而又雜亂的頭髮開了門,一臉的無精打采,她似乎是沒留意自己現在的形象,也可能對呂言沒了戒心,自己伸手扯了兩下頭髮。
“先刷牙洗臉吧,吃完了再睡也不遲”呂言的目光在貼身的睡衣上停留了一瞬間,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款式差不多的睡衣,但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完全兩種不同的感覺,以前顏丹辰穿著那會兒,胸口一下幾乎全是懸空的。
劉濤根本不知道呂言短短几秒裡的著眼點,匆匆洗漱完了,將頭髮簡單地紮在了腦後,見已經擺到跟前的小米粥:“呀,還特意給我買了小米粥?表現不錯,給你打一百分。”
盡然語氣裡很輕鬆,但呂言看的清楚,她明顯是強打的精神,倆眼皮直耷拉著,衣服隨時可能睡著的模樣。
“趕緊吃,完了再去睡會兒吧”
她拿了一個包子,咬了一小口,搖搖頭,道:“沒事,去年忙的時候,我三天只睡了不到六個鐘頭,困就這一會兒的,過去了就好了。”
“你看我幹什麼?”過了一會兒,劉濤突然發覺呂言沒吭聲,一抬頭,正好對上他的目光,這次呂言倒是沒立刻挪開,她想錯開來,但呂言的接著的話又打消了她內心生出的不安。
“還真沒想到,你還有那麼拼命的時候”
直視著呂言的目光,很乾淨,就昨天的那場景沒發生前一樣,她突然發覺自己大概真的想多了,想來他昨晚的舉動只是下意識的行為,撣去頭髮上的雪,在自己和他這樣的朋友之間,實在再平常不過的舉動了。
她撇撇嘴:“說的我好像多得過且過一樣,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麼傻,大紅大紫的時候甚至連個臉都不露。”
“我不想啊,你不知道張梓恩那人,安排好的檔期只能往前提,要是往後推,誰的面子也不好使,再說了,誰也說不好以後會啥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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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一點也不顯嚴肅的語氣裡,劉濤聽出了他的自信,儘管他在說“不知道以後會啥樣”,但他的話裡好像只有更紅這一個發展的方向。
“小心吹過了頭,大風閃了舌頭”她斜著眼,裝作不屑的模樣,但在內心裡,卻有點無力,在天龍播出那陣子,比起呂言的風頭,她一點也不弱,甚至蓋過了女一劉亦非,本來,按照她的想法,兩人的差距也會跟著越來越大,交集也會越來越少,但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自從《末代皇妃》之後,呂言越來越紅,而她儘管費盡了力氣,卻始終在走下坡路,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呂言不是那種紅了就不拿正眼看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