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總總的到了十點鐘,呂言和趙微的兩場戲才算拍完,按照原來的計劃,晚上一共安排了五場戲,只是以目前的情形來看,估摸著想要收工至少得凌晨一兩點鐘,不過剩下的和他們倆就沒什麼關係了。
說起來還是呂言沾了趙微的光,劇組不可能把她的戲份安排到最後,對於大腕,無論是哪個劇組都會有特殊照顧,縱使是和趙微不對付的邱綺雯也覺得理所當然,這是整個圈子裡的共識。
很小的一件事,透露的卻是森嚴的秩序,打破常規,不僅僅是頭腦發熱之下一拍大腿的衝動,還得有與大勢相悖而行的勇氣和破釜沉舟的決心。
這樣的人是的確存在的,但絕然不會太多,譬如詹姆斯·卡梅隆,並不是每個人都具備遠超同列而讓人即恨又愛的才華和能力。
換了衣服,呂言沿著街道小跑著往酒店行去,如果有的選擇,他也不願意跑回去,儘管只有六七百米的距離,這個時間段拍攝基地內除了劇組的成員外已經看不到半個人影了。
初冬的夜空像巧克力般優雅,幾顆孤星在天際忽明忽暗,像是鑲嵌上去的,遙遠而渺小,猶如釘在天上的釘子。
往日裡喧華的街道在寒冷的夜幕下似乎被冰凍了,只有枯樹伴著瑟瑟寒風為偶爾經過的行人唱著夜曲,車子明亮到刺眼的前燈拉長了影子,從身側呼嘯而過,只留路燈下幾串淡煙輕飄地散開。
呂言抬起頭瞧了一眼,是趙微的車,裹了裹衣服,心下突然覺得自己應該考慮買輛車了,但在買車之前,他需要得先解決駕照和錢的問題,歸結到底,還是錢的問題。
京城這邊管的嚴,沒太通達的門路,想要拿證,必須自己去考,家裡那邊就方便多了,一兩千塊錢就能搞的到。
近一段時間要拍戲,抽不出空閒時間,等戲拍完了,就先把證考了,車的事可以放著慢慢來,呂言這麼想著,酒店已經遙遙在望。
忙活了幾個多鐘頭,又有點餓了,在路口的一個小飯店裡買了份炒拉條,比白天漲了一倍,愛吃不吃,不吃走人。
回房吃了東西,沒再看《大宅門》,在片場還能強打精神,精神一放鬆下來,眼皮直打架。
儘管每天都在鍛鍊,但時間實在太過短暫,想要恢復到受傷之前的身體素質,還真不是一朝一夕能辦成的事兒。
夜深了,燈火漸熄,城市萬家的視窗裡的情景劇接續落下帷幕,猶如塵埃落地,悄無聲息。
不同的個體有著不同的選擇或者被選擇,就如同千萬年前有的群體選擇稱了直立行走,有的卻選擇繼續留在了樹上,一如今日,有人選擇了休息,也有人在忙碌著。
“十二點之前必須給我把稿子趕出來,不然誰都不能走”在京城的一家報社裡,燈火依舊通明著,一個矮胖的中年人手裡拿著張照片,正是白天呂言拉開車門進入保時捷的一幕。
其中一個長相清麗的女孩微微嘟著嘴,道:“老大,不用這麼趕吧,這倆人都不是當紅,咱們登了也不見得有人買賬,現在都十點多啦,再等會兒就該打不到了,我要怎麼回去嘛。”
那矮胖中年突然笑了,露出一口烏光水溜的白牙,柔和地道:“小齊啊,幹咱們這行的,可不能想當然,我看這個叫呂言的這兩天有要紅的架勢,早做點準備,總歸沒什麼壞處”,語氣頓了頓,又道:“真要是沒車,等會坐我的車嘛,正好還順路。”
女孩心裡暗罵了一句,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擺著手道:“謝謝主編的好意,待會兒我讓我男朋友來接就行了。”
矮胖中年也不以為意地笑著,絲毫不覺得被駁了面子,年輕人嘛,沒經過歷練,犯些錯誤上帝都可以原諒的,瞥見其他人都看著自己,立刻止住了笑意:“都看什麼,還不給我趕緊的,我給你們幾個說,今天要是完不成,這個月的獎金全部扣除。”
事實證明,那位主編真的想多了,豆腐塊大的報道,如同鵝毛砸進了大海里,連個水花都沒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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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最好的催化劑,幾天的相處下來,片場的笑聲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