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微也注意到了寇鎮海的失神,但對方是前輩,有些玩笑是不能開的,因此不無得意地對呂言道:“怎麼樣,漂亮吧?”
“呵呵”呂言也覺得頗為尷尬,自己怎麼能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呢,而且被人家逮個正著,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合適。
趙微笑嘻嘻地眨了眨眼睛,再也忍不住地大笑道:“哈哈,不逗你了”。
在美學上有一個重要的命題,距離產生美,意即審美主體對審美物件想要獲得最佳審美感受,必須把握好審美的時間和空間距離。
在同一個劇組裡,褪去了舞臺熒幕上的奪目光環,趙微在呂言的眼裡也變更加的真實,不再是一堆虛幻空洞的概念和幻想,她也是芸芸眾生的一員,也要吃喝拉撒睡,也有喜怒哀樂悲,但無疑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她不是他喜歡的型別。
趙微的興奮勁沒持續多久,就被徐廣瑞潑了一盆冷水:“趙微,你怎麼不去化妝”,她以為現在的妝是趙微自己來的時候化的。
“剛弄好啊,你看,這就是”說著,趙微指了指自己都捨不得碰的臉蛋。
“太重了,淡妝就可以,姚木蘭怎麼能這樣,走,我去給你盯著”徐廣瑞輕輕搖著頭,儘量用平和的語氣道,每個演員的造型的要求她都和陳紅玲透過氣,而且趙微和呂言的妝都是由陳紅玲親自動手,她估摸著趙微不知什麼時候得罪了她。
其實她也看的出,陳紅玲並打算把趙微往死裡得罪的意思,不然隨便動點手腳,就能讓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吃個大虧,還能讓劇組說不出什麼。
化妝設計給演員定什麼型別妝,劇組有權干涉,但能影響多少,就是另外一說了,很多演員明明長的很漂亮,妝後看著也很驚豔,但就是不上鏡,這種情形在圈子常有發生,問題多半出在化妝師身上,。
儘管有些不情不願,但徐廣瑞站在劇組的角度考慮,也是為了拍戲,她只得像個受了怨氣的小媳婦似的跟著徐廣瑞去重新化妝。
有徐廣瑞陪著,趙微終於知道了化妝組的那個小姑娘到底是誰了,明白過來後,後悔的同時又不免生氣,竟然敢捉弄她。
呂言外面裹著羽絨服,坐在熱風機旁邊,暖和,而且還是個絕佳的觀賞位置。
不少人有樣學樣,都圍過來坐了,只有趙微的臉色冷冰冰的,和昨天那個活潑的她仿若換了個人。
呂言猜得到原因,這種事也不能說誰對誰錯,趙微因為直爽的性格交了不少朋友,但得罪人的事也沒少做,大多是無心之失,現在和陳紅玲同處在一間屋簷下,互有顧忌,雙方也不會做太出格的事,這也是劇組幾個頭頭的底限,別的什麼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唯獨不能耽誤拍攝。
第一場是王亞南和孫檸的戲,劇組前期的拍攝一是為了磨合,再者就是將一些無關緊要的戲份拍了。
王亞南只有幾場戲,按照劇情,剛結婚就嚥了氣,純屬友情客串。
這時候呂言也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劇組在拍攝前給了王亞南一個紅包,看上去挺厚的。
“今天什麼日子,還發紅包?”呂言隨口問向旁邊的傅沝,傅沝她在戲裡演曹麗華,和曾蓀亞是情人,有不少對手戲。
傅沝臉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沒看劇本嗎?”
“這和看不看劇本沒什麼關係吧?”
傅沝想了想,道:“怎麼說呢,算是規矩吧,沒看人家黑白照片都擺上去了嗎,紅包紅包,見見紅,能衝晦氣。”
呂言立刻想起《末代皇妃》來,自己演的黎天民也是死了的,當初只是說不取片酬,沒想到滕文翼連紅包也給剋扣了,想到這,他又舉得有些好笑,自己真是鑽到錢眼裡去了。
“你還真是少見多怪呢,在我們寶島那邊,這些是大家都知道的呢”一個油膩的聲音很是突兀的在身後響起,語氣裡夾雜著自傲,彷彿自己就是天上下凡的仙子,在和一個卑不足道凡人說話。
呂言沒回頭,光是聽那長長的尾音就知道是邱綺雯,心裡不由升起股厭惡來,早就聽說寶島和香港那邊的人自以為是的不行,今天算是見著了。
也沒回頭搭理她,楊善樸剛強調完要上下一心,他總不能剛開拍第二天就先挑事兒。
現在大家都知道他是陳保國的徒弟,出了問題儘管看在陳保國的面子上不會責問他,但難免會給人留下仗勢欺人的印象。
“說的好像自己多紅似的”呂言沒說話,卻有人看不過去了,這次說話的是李亦嫻,呂言不好說話,她覺得作為朋友,自己理所應當的應該站出來。
邱綺雯登時像是踩到了尾巴的小野貓,眼睛睜的圓圓的,伸出食指指著李亦嫻道:“你個小丫頭片子怎麼那麼沒教養,懂不懂尊重前輩?”
呂言還未有什麼動作,一直沒說話的趙微突然回過頭來,死死地盯著她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她心情正不好,結果邱綺雯還沒完沒了了。
趙微一發飆,邱綺雯登時沒了脾氣,想要發作又沒那個勇氣,自覺的受了委屈,站起身捂著臉,就往院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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