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說：“還望賀書記以後多指導。”
張明說得這麼謙虛低調，是不想給賀雷一種強勢的印象。這樣對方會對自己少一分敵意。
賀雷對張明的印象果然有了轉變。這個張明還是蠻溫馴的，對自己也是蠻尊重的。給人的印象好像是一隻溫馴的羊，而不是想象中的兇悍的狼。也許將來還是好相處的。
他說：“我接手江北市也不過一年多。江北市現在是積弊深重，百廢待興。不瞞你說，我的壓力很大。感覺到每一件事情都棘手，每一件事情都難辦。這次我來，就是為了水利部直達我市的一個建設專案的資金。現在萬事俱備，只欠一位姓關的司長最後簽字了。可是，我們來了幾天，連人都沒見著。領導忙，一直都抽不出空來見我們。催了幾次，關司長的秘書不高興了。對我們極為冷落。”
張明笑道：“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這就是大衙門啊！是不是有什麼禮數沒到位？”
許多手握實權的幹部都是這樣，採用卡、拖等方式，逼下級向自己進貢。
賀雷說：‘這點潛規則我還是知道的。只是司長我們見不著，司長的秘書呢，見是見著了，但是想請他出來吃頓飯，他卻一再推脫。我們就是想給司長送點禮物，也沒機會啊！秘書都這麼難搞，司長就更不談了。看來，我們還是要請趙書記出馬了。我們的分量太輕了！只不過，有點不好意思向趙書記啟齒。“張明知道，動不動搬領匯出面，對一個幹部來說就是一種無能的表現。何況趙書記經常強調，各級幹部要盡力給領導分憂，不要給領導添憂。賀雷恐怕真不敢為這件事去驚動趙書記。這樣多沒臉面啊！搞不好會挨趙書記一頓訓。
張明想，此時正是自己展身手的時候。這件事情找謝麗麗去辦，應該不難。為了保險起見，他去洗手間給謝麗麗打電話，講了事情的原委。謝麗麗聽說事情是在關司長手裡，笑道：“這個關天蓬，總是喜歡為難下面的人。這個事情難度不大。你可以應承下來。我負責幫你幹得漂漂亮亮。“張明回到酒桌旁，對賀雷說：“賀書記，水利部這個專案資金，就交給我試一試吧！”
賀雷興奮地說：“你有門路？”
張明點點頭，說：‘國務院有個朋友。”
難怪人家升遷這麼快，原來國務院有朋友。
賀雷說：“這太好了！張市長，如果你把這件事情辦成了，就是立了大功一件啊！要多少錢去打點，你盡管說。這次我們帶了五十萬元活動資金來了。全部交給你支配！”
張明說：“看情況吧！我明天就去辦。”
第二天，張明找謝麗麗問情況。
謝麗麗說：“關天蓬就喜歡搞這種名堂。明明要辦的事，他拖著不辦。無非是想撈幾個錢。”
張明說：“那好辦！你去牽個線，我們表示一下。賀雷這次帶了五十萬，你看夠不夠。”
謝麗麗說：“準備夠充分的嘛！”
張明說：“沒辦法。現在不僅辦私事要打點，辦公事也要打點。”
謝麗麗嘆道：“下面的幹部也難啊！有的是為了政績，有的真的是為了老百姓幹事。這次我幫你，有兩種方式。一是幫你們引見一下，你們進點貢。二是分文不花，兵不血刃。你希望是哪一種？“張明說：“當然是第二種了！”
如果能不花錢把事辦成，那豈不是顯得自己很有本事。這件事一辦成，自己在江北市就算奠定了地位。
謝麗麗說：“我之所以要採取第二種方式，除了給你增面子，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張明問：“什麼原因？”
謝麗麗說：“據我所知，關天蓬已經被紀委盯上了。只不過還沒動手而已。你們如果在這個時候向他進貢，他一旦東窗事發，就會亂咬一通。到時大家都會很麻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