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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知念本以為謝瑾會等到她節目結束才出來, 畢竟約好的時間是七點半。
但是她沒想到謝瑾卻提前來了。
天色很暗, 臺下的人很多, 但是謝瑾混在其中依然突出, 在顧知念上臺排好陣型的時候,她一眼就看見了臺下的謝瑾。178的混血姑娘鶴立雞群地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 微微仰起下巴看臺上的情景,湛藍的眼睛經燈光一折射, 專注過了頭, 有種明亮又溫柔的錯覺。
她面板白, 幹幹淨淨站在那裡,彷彿自成一派。顧知念心當時就漏跳了一拍, 想, 真好看啊。
下了臺,她衣服都來不及換,一路擠著推開人群找謝瑾。周圍有認出她的人, 對她這身頗為清涼的裝扮吹起口哨,還有女生試圖攀談, 想誇她兩句, 原本顧知念是會對這些遞過來的交流請求報以一個溫柔的回應, 但是現在她不想。什麼都不在乎了,她甚至覺得以前費勁維持出來的社交關系很煩,很雜亂,此情此景下,甚至是一種羈絆和困擾。
在找到謝瑾的前幾分鐘, 顧知念腦子裡亂糟糟過了很多事情:由她自己的小心翼翼四處討好壓抑本性,想到了將這些東西鐫刻在她骨子裡的父親;被壓抑了十幾年的感觀此時爆發出來,她覺得前所未有的惡心,惡心卑微討好的自己,惡心那個男人,惡心從前的一切。她只想找到謝瑾——謝瑾在臺下看她,隨意靠在一根路燈的鐵杆上,渾身幹淨得彷彿在發光。她要找到她。
她無比羨慕謝瑾身上她沒有的、她不敢表露出來的東西——喜怒愛憎無比分明。她回想第一面見到精靈冷酷又傲慢的臉,自信而張狂的操作,還有嘲諷前男友的咄咄逼人一針見血,還有,還有……剛剛,那種可以說得上是純淨溫柔的眼神,只針對她一個人。
人實在太多了,她撥開了好幾個人,還是沒有找到。心裡焦慮,一種恐懼躥上來,並且在幾秒內給她打下了深刻的陰影——她不配。從頭到尾這只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報複,是一個騙局,可是謝瑾卻已經信以為真,把唯一的溫柔給了她。
她不配,她這種滿口謊言、情話連篇的騙子,根本配不上這一份純淨的喜歡。
她沒來得及深想,遠處看見了謝瑾熟悉的輪廓。於是她把剛剛萌芽的恐懼忘記了,專心奔向路燈下安靜等人的謝瑾——奔向她的光,然後快樂地笑起來。
她很自然地牽住了謝瑾的手,然後自我欺騙:好朋友嘛,牽牽手很正常。謝瑾回應著也握了握的那一瞬間,她心裡遍地開花。
她們走出了喧鬧的中心,走到了校道的一條支道。因為鮮有人至的原因,路燈減少了幾盞,光線更加昏暗。顧知念抬頭看月亮,初秋的夜晚很安靜,謝瑾輕輕的呼吸聲也隱隱約約聽得見。
她轉頭看謝瑾,謝瑾也正看著她,湛藍的眼底寧靜又溫柔。
她乍然有了脫口而出“我們在一起吧”的沖動。
回去以後就把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慢慢斷了吧,適可而止一下吧,不對那些人說些曖昧不清的怪話了,我只想待在她身邊——
顧知念又往謝瑾身上靠了靠,幾乎抱住了她半條手臂,也十分安定又滿足地想。
謝瑾頓住了,半晌,用沒被抱住的另一隻手揉了揉姑娘的腦袋。
真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這是兩個人此時內心同步的想法。
一天後,伺服器維護完畢,謝瑾卡著點上線,沒有去管彈進來的陣營申請和變動公告,鉑金色長發的女精靈第一時間到了東方羽嘉的月老廟前。
月老廟建造在山上,精靈仰望了一眼山體,和山的最頂上一顆鬱郁蔥蔥、盤根錯節的榕樹——結緣樹,將獨角獸收起來,合掌幹脆利落地一拜,隨即徒步走上九百九十九階樓梯。此時大部分玩家都在熟悉新玩法,月老廟的人反而不多,她一路上和稀稀拉拉幾對下山的小情侶擦肩而過,站到了結緣樹前。
結緣樹妖表面的樹皮紋理形成了一張慈眉善目的臉。念雲念不忘在這一點上並沒有說謊,的確是有拿饕餮角做成不渝戒的任務,任務描述是這樣的:真愛不渝,共度困難關頭,跨越萬水千山。區區為禍人間的妖獸饕餮都打不下來,你拿什麼說愛她?
謝瑾毫不猶豫接取了任務,隨後將那對饕餮角掏了出來,給樹妖看。樹妖連聲恭維了一番後,掉落了一個任務道具——一柄木錘。然後它解釋道,這是最後一個真愛考驗:玩家需要自行用柄錘子把兩支堅硬的饕餮角鑿成對戒的形狀。
因為任務加成關系,錘子的耐久度是永久,但是開鑿的速度格外緩慢。歷時了遊戲裡小半個月、現實裡一天後,在“全服第一和全服第二聯手成為保石陣營之主”這個訊息已經傳得全服風雨的時候,謝瑾下線給已經格外“忙碌”,不上線很久的顧知念發了條訊息:晚上下了課登遊戲,有東西要送給你。
前一分鐘還線上上和精靈焦頭爛額商量處理陣營的事情的念念不忘一陣心虛。她找了個藉口暫停處理事情下線,跑出去轉了兩圈,晚上裝作剛忙完的樣子,帶著虛擬手環日常跑謝瑾宿舍:“師父我回來啦——”
謝瑾看了她一眼,言簡意賅:“上線。”她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手裡一直攥著手環,在顧知念進門就搭在手腕上扣好。
顧知念在她旁邊坐下,也乖乖登入遊戲上線了。紅衣蘿莉蹦蹦跳跳跑到高冷女精靈跟前,眼睛眨巴眨巴,格外乖巧的樣子:“師父父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