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和領主的第一次會面,顯然雙方對彼此的印象都不怎麼好。
南妖王當即覺得受騙了,這個粗魯女狐並不是他想象中千嬌百媚的狐貍精,拍著轎子就要起駕回宮;女狐王看著他在那裡嬌滴滴地叫罵,也並不想攔著他回宮。
誰要跟您比美,比武還差不多,滾。
女狐王這樣想。
南妖王決定第二天就收包回宮,一早就走,醒來就走,走得煙消雲散再不踏足。誰知道很不湊巧,由於一些機緣巧合,兩人同時迎來了妖怪都有的那啥期。
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和對方茍合了,南妖王用被子捂住臉哭了,覺得一世美名就這樣被糟蹋了。女狐王沉默地擦了擦刀尖,直接下床離開了案發現場,丟下還在嚶個沒完的南妖王。
後來就是歡喜冤家的故事,南妖王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男人就算再不喜歡這彪悍的母狐貍也要對她負責,而女狐王面對南妖王不情不願的求婚,真心實意地表示謝謝陛下好意不用了您可以走了。
這推讓幾番反倒激起了南妖王的興趣,他覺得從來沒有人敢拒絕我這樣的美男子,女人你太不識好歹了;而女狐王喜歡是戰神款,對南妖王這種嬌花實在是一點都不感興趣,遂愛搭不理的。
蘇姒一邊講,顧知念眼前就浮出任務場景來,3d滾動;當然npc是看不到的。青丘長洲三十裡葳蕤,細草間螢,女狐王身高腿長胸脯高挺,披一身戰甲地在前面走,細目劍眉,英氣逼人;而粉袍白衫、戴一頂細金冠的高瘦小公子在後面,先是從容風流地慢慢走,後來發現被越甩越遠,拔腿狂追。
他們交流、吵架、談笑,……在那個美得像畫境的長洲青丘裡,似乎過了很多很多天。
妖王在夜裡給玩沙盤睡著的女狐王蓋了一件衣服,女狐王醒來,摸了摸那件大衣,深樹皮色的,是海棠花妖的本命綬衣。
她找到了在她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南妖王,推醒他,妖王雪白的臉還浮著紅暈,嘟嘟囔囔地,幹嘛啊。
一向神色冷峻的狐王此時也很冷靜,她說,我們成婚吧。
“然後我母親的頭顱就被砍了下來,滾到地上的時候,還蓋著紅色的蓋頭。”
蘇姒將十指交叉起來,平靜到近乎冷漠地陳述著。畫面從青丘長洲切到血光迸濺,反而將顧知念驚了一跳。
這特效做得也太真實了……
早有預謀的狐將軍在婚宴當天發動了兵變。他其實是狼妖,是西方妖王楚嶽的部下,偽裝成狐貍很多年,騙取了女狐王的信任。
然後在最鬆懈的時候取下了她的性命。
西方群狼重兵壓境,蓄謀已久的攻略很快展開了。青丘滅國、南境淪陷,長洲仙島上的血染紅每一寸白草。
狐王在預感到危機的第一時間,是將還在肚子裡懷著的小狐貍送了出去,妖氣離體,化作精魂和母親的記憶一併投入一戶人家。
畫面切到一處農戶人家,山明水秀小木屋,農婦抱了一個女娃娃出來。
“我就是在這樣一戶普通人家長大。”蘇姒慢吞吞地說,好像父母的血海深仇和她毫無瓜葛:“我從小,就每日都混在母親的夢境裡,前塵往事,血光刀光,人頭落地,沒有一天掙脫過。”
她垂下眼瞼,表情平淡,是一種波瀾不驚的麻木:“我起初很害怕,後來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