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趙貴枝起來好幾次,一會兒要給孩子把尿,一會兒要給孩子喂米糊,許是奶癮上來了,小傢伙不肯吃米糊,一直哭鬧,到後面餓得不行了才肯吃。
周老大和星星一覺睡到天亮,一點沒被隔壁的哭聲影響,倒是趙貴花聽到隔壁傳來的哭聲立馬就醒了,後半夜乾脆直接去隔壁幫忙帶孩子。
也幸好有她幫忙,不然趙貴枝真的要崩潰了,早上起來眼底一片青色,精神萎靡不振,比以前在陳府守夜服伺言子還累幾倍。
吃完早食,趙貴枝就說:“咱還是把孩子還回去吧,帶孩子著實累人,再這麼折騰一夜老命都能去半條,真不知道當初你一下生五個是怎麼帶過來的。”
“當初為了照顧五個小子咱可真是吃盡了苦頭,不過我那五個小子不像富戶人家的孩子那般金貴,咱是糙養,能吃飽就行,不挑食,那會兒雖然窮,但糧食勉強夠吃的,孩子們也算好養活。”趙貴花輕笑著說。
雖然她現在說的語氣輕鬆,但當時的艱難可想而知,要同時養活五個孩子,她和周老大每天都要把自己的口糧省下一半。
趙貴花每天在屋裡照看孩子,因為孩子多,所以她根本沒辦法出門,只能靠周老大出去做工或進山找些吃的回來。
那會還沒分家,周老大做工掙回來的錢是要上交的,所以每次周老大都跑老遠去做工,回來謊報工錢,比如一天八十文,他就說六十文,留下二十文給孩子買吃的。
後來周老三和周老四吃耍心眼不幹人事,經常跟蹤他,知道他謊報工錢的事,周老頭和周老太把他們兩口子訓了一頓,罵他們不孝,啥難聽的話都罵過。
罵他們兩口子就罷了,他們忍了,但罵孩子不行,當時周老太罵五個福哥兒是短命鬼,周老大立馬發飆了。
“娘,你是他們親奶,有你這麼說話的麼,那是我親兒子,現在才幾個月大呢,你這心忒狠了,竟然罵得出口,以後你可別再說那難聽的話。”周老大冷著臉頂嘴。
“大哥,娘咋就罵不得了,長輩罵小輩啥也罵得,你還護著,為了那五個小子你都不和咱一條心了,每天的工錢都能扣下,真沒良心。”周老三在一旁冷嘲熱諷。
周老大雙眼噴火,瞪著周老三道:“你家金銀花三個孩子咋不去做短命鬼,憑啥我家福哥兒要被咒,有本事你去做工拿錢回來,跟我這橫個屁。”
“大哥你咋說話的?”周老三惱羞成怒。
“咋說話,我是你哥,比你年長,我想咋說就咋說。”周老大用他的話懟他。
大鬧一場後,周老大也不偷偷藏錢了,他光明正大的拿出一部分工錢直接把東西買回來,像白麵,大米,雞蛋這些買回來直接鎖房裡。
五個孩子奶水肯定不夠喝的,五個福哥在月子裡就開始喝米湯吃輔食了。
趙貴花把糧食看的緊,以防周老三和周老四進房間撬鎖偷東西,買回來的細糧都是給五個兒子吃的,若是被偷了那不得餓死她的兒子們。
回想起往事真是一把心酸淚,不過好在五個孩子都活下來了,一個也沒折,這就是萬幸,吃再多苦也值得。
此時周老大一行人把小娃娃送到衙門,那受傷的護衛許是有功夫傍身的原因,休息了一晚上,已經能起來走動,除了面色蒼白外,看不出其他異樣。
那人接過孩子,確認孩子被照顧的很好後,明顯鬆了一口氣,那人給了周老大一塊玉佩。
“這塊玉贈與你,日後若是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忙的,就拿這玉佩到南陽府找現任知府大人。”之後那人便沒再多說。
雖然對方說的籠統,不過周老大等人還是吃了一驚,大概猜到孩子的身份。
出了衙門,趙貴花拿過那塊玉佩仔細瞧起來,“雖然咱不懂玉,但這玉佩看著就很貴,那人說遇到事可以拿玉佩去找知府,所以說那孩子是知府大人的孩子?”
“我聽說南陽府的知府是去年上任的,據說知府的祖籍就在隔壁平州府,他之前是在北方一個府城任職,家眷估計沒有馬上跟來,那孩子很有可能是知府家的公子。”這些是趙貴枝在酒肆聽一些客人閒聊說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