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德妃的後事了結。元安帝拖著病體下旨追封德妃為莊肅皇貴妃,以皇貴妃之禮下葬。給盡她死後榮光。
龍陽殿裡,皇后坐在元安帝榻前的圓凳上。她靜靜地坐在一旁不發一言,只是安安穩穩地陪著元安帝。也不知過了多久,元安帝悠悠醒來,見到身旁的皇后,他的滿是病容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皇后,你來了。”他的聲音彷彿蒼老了十歲,緩而沉,像是一頭蒼老的雄獅臥地。
皇后點頭,側身點燃案桌上的薰香,“莊肅皇貴妃的喪事已經辦完了。臣妾今日突然有些感慨。這麼多年過去了,風風雨雨我們也都過了。陛下,臣妾忽然覺得有些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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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元安帝重重地咳嗽幾聲,他喘息許久,看著房頂的橫樑艱難地開口,“是朕做得不夠。”
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皇后順從將手放在他已不再有力的掌心,元安帝握住她的手,就像是握著最珍貴的東西,開心的像個孩子,“你是朕這輩子最重要的人。而她是朕年輕時最愛的女子。是朕有愧於你們。皇后、皇后啊,朕這些年一直縱著你護著你,你想要什麼朕都雙手奉上。你……”
“陛下還記得我們在草原上的相遇麼?那時候你騎著高頭大馬手拿長矛,在草原上策馬奔騰,是英雄中的英雄。我第一眼見你,便決心要嫁給你。”
想起過往皇后連說話的語調都溫柔許多,“可若那時我若知道你早已心有所屬,我便不會告訴我阿爸我的心意。或許後面的許多事情都不會那麼糟糕。娜木鐘知道陛下這些年一直很後悔,是我不該強求。”
“朕,從未後悔娶你。在我心裡,娜木鐘一直是張揚明豔的草原公主,是個善良熱忱的好姑娘。”元安帝拉著她的手,“我的娜木鐘啊,恆王是我的兒子,你不能動他。”
皇后的臉色蒙上一層冰霜,“臣妾從未想過要恆王殿下的命。”她不動聲色地收回手,端正地交疊放在腿上,“臣妾只是想太子能夠順利繼位,他能盡情發揮治國之才而不囿於權術鬥爭。”
“德妃伴朕多年……”元安帝幽幽地開口。
“可是德妃卻為奪嫡之爭寧肯出賣大夏,想借蠻夷之手除掉太子!陛下難道忘了我們還有一個兒子再也回不來了。德妃非死不可。否則難解我心頭之恨!”
皇后的狠意幾乎不加掩飾。如今大夏的皇宮早已盡在她掌握之中,龍陽殿內早已都是她的人。元安帝早已是籠中鳥,無法反抗。
元安帝何嘗不知,但他現在連床都下不來,只能躺在這床榻上任人擺弄,他閉眼,長長的舒一口氣,“恆王畢竟是朕的兒子。朕希望你能留他一命。”
“陛下放心,我娜木鐘在此起誓,我與太子絕不會動恆王一根汗毛。”
元安帝扭過頭去。皇后面色一沉,“臣妾記得陛下從前很信任我。”
沒有任何回應,皇后在圓凳上一坐就坐到了天黑。
元安帝大病,合宮上下都看得出來皇帝陛下大限將至。大夏皇宮即將走進新主。而這個新主毋庸置疑地便是皇后嫡長子,太子東里弈。
十二月以來發生的一連串事情使得這個歡喜的新年都蒙上了一層陰霾。
除夕夜。太子設宴。
奴兒身子好得七七八八,便也裹得嚴嚴實實地出席宴會。她坐在太子右側,太子左側略低於她的席位的是陳娥英。再往下就是原來的幾個寶林美人。
歌舞昇平,舞姬的腰又細又軟,在座的人們你來我往,好不快活。
“一首《太平樂》敬獻太子殿下!”
嘈雜的聲音裡一箇中年男聲格外有力。
眾人還未找到說話人,樂聲響起,只見一個著桃花舞裙的豔麗女子款款而入。
她兩手拿著玉扇掩面,一步一步緩緩走入殿中。她踏著鼓點,身起又落,桃紅色的裙襬隨著她的腰肢旋轉成花。
正當眾人沉迷於美人的舞姿時,只見美人踏步上前。軟玉溫香裡忽現殺意。
“殿下小心!”陳娥英突然喊道。
劍光突閃。
東里弈剛想拉著奴兒躲避,豈料陳娥英一個猛撲上前抱住東里弈。
劍入身骨,陳娥英尖叫一聲,隨即便軟軟地倒下。
鮮血順著劍身流了滿地,陳娥英衝東里弈笑笑,喃喃道,“殿下沒事就好。”
接著便是一片混亂的喊聲。東里弈看著倒在血泊中總愛喊自己太子表哥的陳娥英若有所思,而奴兒則是看著東里弈眼中流露出的心軟若有所思。
再看行刺的人早已雙雙自盡。沒有任何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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