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娣。”
前些時候毀了臉的周梓林回頭一看,一名女子款款而來,身上綾羅錦衣襯得她腰肢細軟,娉婷嫋嫋,頗有風情。難怪是五位美人中太子第一個召幸的女人。
看著貌美如花的王氏,周良娣的手不由地撫上自己的臉,她的臉雖大好,但還是留下淡淡的紅痕,比起以往風姿相去甚遠。想到這兒她便沒了好臉色,冷哼一聲:“這麼晚了,王妹妹有何要事啊?”
王寶林未曾行禮,倒是毫不客氣地坐下:“妹妹才入東宮,與姐姐同住伊蘭軒,又都是從壽康宮出來的人,自然應當早些前來拜見。”
周梓林冷笑一聲:“妹妹是想告訴我,是太后娘娘派你來取代我的。”
王寶林掩嘴輕笑:“姐姐這是說什麼糊塗話呢。您是太后娘娘的表侄女,身份尊貴,何談取代?自然是要同氣連枝相互扶持才是。”
周梓林淡淡地掃她一眼,慢悠悠的起身:“我這兒廟小,容不下王寶林這尊大佛。月夕,送客!”
天色漸暗,走廊上的燈盞已經陸陸續續地點亮。王寶林搭著侍女雨露的手優哉遊哉地走在回殿的路上。雨露忿忿不平地叨叨:“不過是個爛臉的良娣有什麼好嘚瑟的,竟也敢給主子這般難堪!”
“一個毀容的女人,她這輩子才算是真的完了。”
“那主子為何還要前去拜見?”
“我才入東宮,與她同住伊蘭軒,若不去拜見只怕落人口舌。況且她身份的的確確擺在那兒,總歸還是得過去看看有幾兩重,如今看著也不過是個一捅就破的紙老虎罷了。”王寶林不鹹不淡的解釋。
“咦?”王寶林指著不遠處的房簷上的黑影問:“那是什麼?”
雨露湊近看:“不過是隻野貓罷了。只是……那野貓身上好像綁著什麼東西……”
“誰會給野貓綁上東西,這烏黑黑的,定是你看花了眼。”王寶林不在停留,有些不耐煩地喊了一聲還在看貓的雨露:“雨露!走了!”
書房內,東里弈獨自坐在榻上,手裡拿著一卷書,然後眼睛卻盯著窗外的夜色。
“殿下在想什麼?”奴兒端來一杯清茶放在案牘上。又走到東里弈身後,輕輕為他揉肩。
東里弈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他合上書隨意地丟在桌上:“你可是有事情想問我?”
如此直白的揭穿著實讓奴兒尷尬了一把,她厚著臉皮笑道:“今日太后娘娘得知梁王殿下不日回京十分高興。也不知梁王殿下幾時能到。”
“梁王私鑄兵器,操練軍隊。到了盛京,也只能在宗人府度日了。”奴兒的手頓住,她沒想到東里弈會這麼直接:“殿下,這些朝政之事,臣妾……怎麼懂得?”
東里弈握住停留在肩上的手,似笑非笑道:“你想知道的不就是這些麼?”他突然使力,奴兒被他抓著手一下子倒進他的懷裡,她頓感壓迫,強作淡定地開口:“殿下想做什麼?”
“這話應該孤來問你才是。”東里弈面色不善,他慢慢地低下頭,在離她不過一寸之處停下:“對梁王這麼感興趣,想要做什麼?”
奴兒眼眸一轉,手悄咪咪地環上東里弈脖子,輕聲細語道:“梁王素來安穩,突然異動必然不簡單。殿下,難道不查查?”
“不論緣由,他要謀反就得付出代價。孤的太子妃還是莫要為這些事情憂心。”東里弈突然捏住她那隻不老實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撫摸。她的手細膩柔滑,真叫人舒心。
見他神色漸深,奴兒暗道不好,連忙開口:“新進來的幾位美人還等著殿下寵幸呢。”
果然。東里弈眼中閃過一絲怒氣,他起身抱著奴兒走到床榻,然後將她狠狠地摔下去。奴兒哎喲一聲,揉著自己摔疼的腰,委屈巴巴地看著東里弈:“殿下摔疼我了。”
“疼死活該。”東里弈輕哼一聲,怒火沖沖地走了。
第二日一早,新眉就把奴兒從睡夢中搖醒:“娘娘,白姨來了。”
“快請!”奴兒一下子從床上坐起:“新眉,你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幫我收拾!一會兒白姨看到,又該說了。”
“小姐。”
身後冷不丁傳來白雙的聲音,奴兒動作一僵,不好意思的轉身,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白姨。”
新眉識趣的退下,白雙走上前親自拿了象牙梳給奴兒梳頭,看著鏡中出落得越發標緻奴兒白雙深感欣慰:“小姐長大了,出落得越發美麗。”
“白姨今日來必然是有什麼要事吧。”
“的確是有要事。”白雙放下象牙梳,神色凝重:“我擅作主張,截了太后與梁王的書信,誘逼梁王謀反。”
“什麼!”奴兒身子一震:“白姨可知此事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我苟且偷生十餘年,如今小姐已經長大嫁為人婦,白雙也再沒有什麼可顧忌。夫人之仇,哪怕抵上我這條命,我也在所不惜。”
“太后偏寵梁王,與皇帝的矛盾和隔閡越發深厚。如今時機已到,梁王謀反,皇帝必不會輕易放過,這樣,太后與皇帝之間徹底決裂,咱們的機會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