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臣女亦是冤枉的!”
陸銀華眼中含淚,楚楚悽悽地跪下。她臉頰紅暈仍未散去,一頭青絲垂下,素衣加身。像春雨後的花苞湛露。惹得人心生憐愛。
“你們倆人口口聲聲都說自己是冤枉的。可你們當眾行淫穢之事,有何冤枉啊?”皇后凝眉問。
“皇后娘娘,臣女之所以會出現在梅園,全然是因為有一個宮女告訴臣女,皇貴妃娘娘傳我至梅園小聚。”陸銀華的眼角滑出兩行淚水。她作出一副受害人的模樣,委屈地開口,“今日有人故意引臣女前往梅園,居心叵測,想要藉此毀了臣女的清白。請皇后娘娘一定要為臣女做主啊!”
“一派胡言!本宮何時派人傳你了?”榮皇貴妃怒斥,她轉而看向帝后,連連起身,“皇上、皇后,臣妾今日不勝酒力的確中途離席。可臣妾並沒有去東邊的梅園,而是去了西邊的竹苑。期間還遇見了明嘉郡主。”
說罷,榮皇貴妃話鋒一轉,“既然華裳郡主說有宮女傳召,不知是哪個宮女?”
“當時天色漸黑,臣女,臣女沒有看清楚。”陸銀華漸漸低下頭,聲音也越來越小。忽而,她似乎想起什麼,“臣女入宮三年,品行如何,皇后娘娘最是清楚。怎會不辯場合作出如此下作之事。必是有人下藥暗害。”
“皇后娘娘!”奴兒揚聲打斷陸銀華的話,她起身跪下,“既然華裳姐姐認為有人下藥暗害,不如皇后娘娘立刻派人搜查整個梅園。以還姐姐清白。”
皇后點點頭,她輕輕抬手立刻有人退下辦差。這些原本也是後宮之事,皇上一般不會插手,只是涉及到了景安世子這才留下淮南王夫婦與自己一起旁聽。
元安帝讚許地看了一眼奴兒,在他心裡奴兒是一個八面玲瓏、剛毅果斷、狠決不亞於男子的美麗女子。比起她的母親,更能在皇城生活,更能擔當得起一國之母的角色。
須臾。
知憶蓮步走進,徐徐施禮以後緩緩說道,“啟稟皇上、皇后,在梅園假山後找到一個藥包。經太醫查證後,此藥為催情之藥。”
“反了,反了!”皇后沒有想到宮中禁藥居然會明目張膽地出現在她苦心籌辦的年宴之上,她氣急攻心,連連咳嗽幾聲,元安帝連忙扶著愛妻,對著底下的人斥道,“這幾日到過梅園的人都給朕挨個挨個地查,查不出來就提著腦袋來見朕!”
元安帝疼惜地看著懷裡的皇后,輕聲問,“你沒事吧?”
皇后搖搖頭,她隨後重新回到位子上坐下。她順了順氣,坐直身子,視線落到跪在地上的奴兒身上。
“方才世子說是明嘉郡主勾引你。不知此話從何說起?”
奴兒斜睨一眼景安世子,臉上浮現出若隱若現的笑意,景安世子感受到這道視線。明明如此美麗的女子,當下看上去卻不免讓人平生出一種寒意,他抖了一下,卻突然低下頭。
陸桑恨鐵不成鋼地狠狠地踢了一腳,“不孝子!還不快說!”
“娘……我,我……”景安世子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天子動怒,底下的人辦事果然很利索。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徐權便帶著小章子進了大殿。
“啟稟皇上。就是這個小章子放在梅園假山上的。”
見到天子,小章子渾身上下抖得像篩糠一樣。他感覺眼前直冒金星,身體的反應先於頭腦已經衝著明黃色的身影深深地叩拜下去,“奴才拜見陛下!”
“你是受何人指使將催情香放在梅園假山的?”元安帝沉沉地問。
小章子猶猶豫豫,欲言又止的樣子激怒了元安帝,“若不老實交代,朕便讓你嚐遍慎刑司酷刑。”
小章子嚇得渾身一個機靈,他連連叩頭,“不要啊陛下!是,是夢生讓奴才去宮外買來催情香放到梅園的!奴才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
“你閉嘴!”夢生衝上來打了小章子一個耳光,她連連跪下,“陛下,小章子是奴婢的對食。最近奴婢想要斷了這層關係,他嫉恨在心,這才想要把髒水潑到奴婢身上。還請皇上、皇后娘娘明鑑!”
“對食?這事情倒是有意思了。”一直未曾插話的淑妃淡淡開口,“亦有可能是夢生借與小章子對食的機會,取得,卻錯害了自己的主子。陛下,臣妾說的可對?”
“陛下,興許一開始就沒有什麼栽贓呢。”奴兒跪在地上突然開口,她的眼睛閃過狡黠的光,一句話讓大殿中的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景安世子直指是臣女主動勾引。可年宴之上,觥籌交錯,難免有些醉意。加之天色已晚,燈火搖曳,興許是將與臣女有幾分相似的家姐華裳誤認作了臣女。而姐姐原本想要私會的便是世子殿下,至於催情香嘛。”
奴兒停頓一下,略有些不好意思,“閨閣情趣而已。”
“你胡說!”
陸銀華作勢要衝上來撲向奴兒,卻被兩旁的太監死死地攔住。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一切的事情究竟為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