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的盡頭,是一扇爬上了斑駁痕跡的木門。
白河猶豫了一秒,轉而推開門。
令人牙酸的尖細摩擦聲響起,透過門縫,是昏暗的燈光,與散落在空中的灰塵。
室內的設施和正式劍士學院的訓練室差不多,不過很是破舊,像是已經廢棄了。
牆邊的地上,散落著一地的木劍。
一看樣子有十五歲的少年蜷起一條腿,靠著牆壁坐著,身前不遠處還有一個約莫二十七八歲的男人。
少年瞥向門口,雙目直視向白河,那眼中的神色甚是複雜,混雜了不甘、憤怒、不解、頹廢……
白河邁步走入門內,徑直朝少年行去。
空氣有點嗆,這裡飛揚的灰塵比之前自己待的廢棄訓練場還要囂張。
“嗯……你是那個大名鼎鼎的萊恩斯?”白河眨了眨眼,望了一眼少年身前的男人,對方正有些抱歉地望著自己。
“嗯,我是。”少年開口,那聲音似乎被刻意壓低,有些陰沉,“正式學院的?找我有急事?”
白河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嘴:“其實也不怎麼急,倒是挺重要的一件事。”
“不急?”少年挑了挑眉毛,“那就陪我打一場再說。”
白河聞言,愣了一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望了望少年,對方一臉堅定地望著自己。
他轉過頭,望了望少年身前的男人,對方面露為難之色:“萊恩斯……你這都那麼久了,只是一場考試而已,沒必要的!你已經很厲害了!”
“打一場。”少年雙眼微眯,站起身,朝著白河的方向走了兩步:“你是正式學院的新生對吧?”
白河懵了,眨了眨眼。
怎麼回事?他怎麼知道我是一年級新生?
“不用想了,因為我從來沒聽說過穿女款訓練服的學長,所以我猜你多半是新生。”
毫不留情!
白河驚了!
話說,他都忘記自己還穿著女款訓練服!
太丟人了!
“打一場。”少年又重複了一遍,對著在旁邊坐著的男人道,“如果我贏了,就讓我入學。”
“可是正式學員都已經修煉過鬥氣了啊!”男人求助般望了一眼白河。
白河左右為難地望了一眼男人,又望了一眼少年。
“不是……咱已經修煉過鬥氣了,身體素質都不在一個層面上啊,您再考慮考慮?”
“不需要。”萊恩斯陰沉著臉,斬釘截鐵地拒絕道。
白河被搞得一愣一愣的。
現在的孩子都怎麼回事啊,怎麼一個個都好像精神有點問題。
萊恩斯從旁邊的地面上撿起一把訓練用的木劍:“我,不需要,同情。”
這一次,他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把話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白河沉默了兩秒。
“我明白了。”隨手從散落一地的木劍中撿起一把,擺出架勢,面色無比莊重,“樂意奉陪。”
萊恩斯右腳退後一步,重心前傾,腦袋微垂,劉海散落而下,遮住了他的雙眼。
撥出一口濁氣,渾身緊繃,雖尚且稚嫩,卻猶如蓄勢待發的獅子。
白河握劍的手緊了緊。
好強的氣勢!光是氣勢,他就已經領先之前與自己對練的克拉托米不止一截!
不愧是被稱為“幼獅”的預備學院首席,這份威勢,可一點都不假,恐怕很多已經快畢業的劍士學院學生都沒有這份天生的氣勢。
四周空氣彷彿一凝,那稚嫩的身形化作黑影朝著自己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