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可能會問,真有人願意這麼做嗎?我現在就告訴大家,如果河野靜子小姐同意的話,我就願意這樣陪她過一輩子,直到她的目光不再眷顧我;這就是我今天,繞來繞去要對大家宣讀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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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子不需要翻譯,話沒說完,她已經痛哭了起來。
山田完全不過腦子,沒任何猶豫的進行了翻譯,肯定沒打折扣。可是,來賓的反應卻很詭異,本來以為立刻會引來喊殺聲一片,現場刀光血影,結果……人家只是報以更熱烈的掌聲,有的人還留下了熱淚,包括那個婦人和河野冢。
別人都沒事兒,所以傻掉的就只能是我了,司儀輕聲的念著接下來的程式,山田很有禮貌的朝我示意,可以回座位上了;這就完了?有點兒不太敢坐回去,看了眼活佛,想抓跟救命稻草,發現他的眼圈紅了,這是什麼意思?
這日本人也太有涵養了吧?孃家人也就算了,婆家人難道……難道根本就沒有婆家人?媽呀……
去的時候緊張的冒汗,回來的時候已是心驚肉跳,隱約覺著,現在有人沖上來砍我才是條生路。
山田還留在那裡,靜子擦著淚水,也拿著張紙到了前臺,向來賓鞠躬,唸了起來。“請家人放心,我嫁給了最愛的人,他也正好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愛我的人,我是最幸福的女人。”她越念越平靜,顯然每個字都是她的肺腑之言,漸漸臉上呈現出了笑容。
“跟他在一起,每天都有期盼,每分鐘都會有快樂,都會笑個不停;有時會做夢,我就是他的一切,每當要醒來的時候,他又告訴我,這才是真實的世界。
我不知道路的方向,只知道兩人攜手走在一起不再分開;不知道未來會怎樣,只感受到生活中最真實的點點滴滴。
感謝大家光臨,見證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你們每一個人的光臨和祝福,都對我無比的重要,都讓我終生難忘。再次感謝大家,謝謝!”
靜子讀完之後鞠躬致謝,會場裡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
山田翻譯成中文之後,司儀輕聲的念著什麼,山田過來示意我起身,引導到了“新郎”剛才坐的地方,而那個“新郎”已經跑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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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裡嗡嗡響成一片,完全失去了判斷力,幹脆當個機器人任由山田的擺布。會不會那哥們拿刀去了?不可能的,這是人家的程式吧,由親友把新娘交到新郎手上;好像沒見到她父親,就有我代勞了?我怎麼又成她父親了?心裡頓時一陣的失落。
別再胡思亂想了,偷偷看了眼並排而坐的靜子,還有前面像個死人一樣,一言不發的活佛。有活佛在還怕什麼?他是我的守護神,是善的化身,我們可以性命相托,不過這小子……尤其那首破歌對他似乎有一種魔力……想到這裡,腦子暈的比剛才還要厲害。
理智和意識逐漸被各種問號摧垮,本能接管了大腦,習慣性的偷偷抓住了靜子的手,溫熱、柔軟,立刻覺著,這就應該是我的位置,我為什麼要把她交出去?靜子沒有掙脫,我的心中,再次沒皮沒臉的被幸福所籠罩,真希望能像她說的那樣,牽著的手不再分開……倒也挺好的。
司儀又在嘮叨,好像現在的程式她也不太熟,終於錯了一次,引來了大家的笑聲,司儀也笑著一個勁的鞠躬致歉。
活佛突然活了過來,搖著法器咿咿呀呀的說了一通,好在他太瞭解我,一兩分鐘就結束了;隨後,山田喊了我和靜子的名字,讓我倆去活佛前參拜,我生怕聽錯了,遲疑了一下,看了看身邊的靜子。
“你個死人,想讓我出醜嗎!”她用蚊子大的聲音罵著,臉上還露著溫順的微笑,手上一使勁,把我帶了起來。
走到活佛身前低頭鞠躬,活佛給靜子獻上了哈達,拿起另一個對著我;我愣在了那裡,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到底是給我戴,還是接過來再給新郎帶上?
“伸脖子!”活佛忍無可忍,低聲命令著。
這回明確了!他獻完哈達之後,拿出了金光閃閃的寶瓶交到了靜子手裡,靜子優雅的接了過來,報以無比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