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店員向周圍確認了一下,朝我微笑著點了點頭,“《京都之戀》,這首歌可有名了。”
我趕忙問,“京都……是旁邊的京都?還是東京都?”
女店員笑的停不下來,“京都就是京都,怎麼會是東京呢?”言罷,還不忘了將我們的對話翻譯給周圍人聽。
朝眾人一個勁兒的點頭致謝,向著車站頭也不回的奔去,為什麼如此著急?不知道,去幹嘛?也不清楚,只知道我們都是被命運推著走的,想停也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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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裡心潮澎湃,血又被點燃了?這只是為了追求新奇刺激罷了,心裡不停的想出理由阻止自己做傻事,問題是,我又能做出什麼傻事呢?看著窗外的風景一閃而過,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欣慰,原來什麼也做不了才是真正的解脫。
到了京都已是下午三點,瘋勁兒已經過去了,《京都之戀》就代表她在京都?在也沒用啊,人都已經……
就繼續瞎轉悠吧,算是祭奠一下那段歲月。
車站周圍都是現代建築,跟著人群亂走,在鴨川一帶漫無目的的溜達,伏在橋上,看到河堤下,一對情侶穿著和服,舉著紙傘悠然散步。靜子一直在嚮往這樣的生活,為此流幹了眼淚,卻化為了飛蛾撲火的一閃亮光;想到這裡,淚水奪眶而出,帶著無盡哀傷滴落橋下,化做嘩嘩的水聲。
聽著這聲音,感覺時光就在腳下流淌,過去的不會再來;眼前人影綽綽,眾生只是匆匆過往,人還是太渺小了,不能奢求太多。
想到這裡徹底釋然,一年以來的紛擾終被鴨川帶走,這回連走路都穩了,信馬由韁的走在幽深小巷,這邊雖好,心已踏上了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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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出現了一家中華料理,日本菜剛吃還可以,卻都是一個味兒,三天就受不了了;飲食才是真正的藝術,在中國才有,這可是靜子說的。
興沖沖的進去,找了個挨著廚房的座位,這樣方便點菜。這家店裝修風格也確實像中式餐廳,桌子之間有很高的隔斷,跟小包間似的;穿著和服的小姑娘微笑著送上選單,那脈脈溫情讓人如沐春風,這可比陪活佛吃飯舒服多了,一時都忘了自己是幹嘛來的。好容易把視線放回到了選單上,翻了沒幾頁,進來了幾個人,隱約見到一對年輕夫婦和一個老婦人座在了門口附近的位子。
本來他們都輕聲說著日語,突然年輕婦人指著選單對服務生說,“先上一盤煎餃,還有這兩個冷盤,謝謝。”
一個人說不同的語言聲音會變,她口中第一個漢字蹦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那是誰了,長達兩個多月的時間裡,那是我聽到的唯一人聲。
怎麼桌子開始抖了?哦,是腿在抖,我該怎麼辦?在外面捧一束花等著?
坐在那裡宛如一尊雕塑,服務生覺著不對勁,過來詢問;一時血往上湧,我跟她做了個閉嘴的手勢,彎腰溜進了緊挨著的廚房。裡面的人立刻將我往外轟,“洗手間在外面!先生……”
“我要自己做個菜,別動手!別動手!”
“什麼?”
大廚是個圓臉,日本人,稍微懂一點漢語,看明白了之後馬上就說,“不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