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了脾氣再看看昭君，她的臉已經黑了下來，仍看著旁邊一言不發；空調的風，偶爾撩起她的發絲，昏黃的燈光下，她變的孤獨、惆悵，變的無可奈何。
現在需要有人去撫慰她，溫暖她，理解她，用愛和寬容融化她心中負面的情緒，讓她無論經歷什麼都快快樂樂的，可我現在……
這回真老實了，又重新趴回到她腿邊，臉對著床根本不敢抬起來，閉上眼等著挨罵。
“悶死你！說話啊！”話沒說完她就踢了一腳，我幹脆裝死不動了。
“有你那麼說話的嗎？孫靜！我拼死拼活的……你現在反倒說我覺著塞薩爾優秀！你特麼良心讓狗吃了！你還是人嗎！……”
“說話啊你！”她可算是發完了脾氣，又踢了幾腳，“你就這樣，沒說兩句就急！我說的話讓你惡心是嗎？還是我這個人讓你惡心！”
我老老實實趴在她腿邊，現在更不想去呼市了，確切的說是不敢去；等見到那些“優秀”的人，弄不好又要發脾氣成為新的笑話，這就跟打仗一樣，雙方都高估了自己，肯定會掐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我不去呼市了，我沒生氣，就是不想去。”
她一聽更火了，“孫靜！我一個人出去喝酒，你就放心啊！你都多大的人了？什麼都要哄著才行！”
我的音量則是繼續放小，“我跟活佛出去散散心吧，現在小張是科長，徐睿是處長，根本不管我了，只要不砍人怎麼都行。”
“你這德行還敢砍人？什麼！活佛來了？”昭君聽了一愣，“怎麼我都不知道！他現在可活絡了，還總往日本跑，不是帶你去日本吧？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美麗的姑娘。”說完又狠狠踢了一腳。
……………………………………………………………………………………………………
這回就不是裝死，真想死了算了，原來人傢什麼都知道；哎哎哎！連安全域性也不再保密，肯定又是小張！
見我真老實了，她放下手機爬到了身旁，嘴唇貼著耳朵輕聲的說著，“孫靜，那位姑娘當時戰死在了臥虎山北坡，王局親自檢視的，那也是個好姑娘，我不說人家，但是你……還是死了心吧。”
為什麼要告訴我？一年以來苦心經營的心理防線嘩啦一下子土崩瓦解，本來已經建的好好的，地基就是很多不合邏輯的胡亂推測，或者是一堆令人發笑的心理安慰，現在好了，發現自己的腦子裡全都是謊言，我連當騙子的資格都沒了。
這下子心中的各種疑問迎刃而解，終於明白了王局為何一直遮遮掩掩，在這個問題上不惜激怒我，也從來都是繞來繞去不說實話。突然想起靜子跟我說的話，如果她回不去……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覺著她正在漠北無助的等我回家，問題是，那是家嗎？
“你給我轉過來！”她使勁把我扒拉了過來，“哎呀！眼圈還紅了？孫靜！我們夫妻兩個風風雨雨這麼多年，一路坎坷，生死與共，你心裡還真能裝的下別人？”
我趕忙重新趴了回去，心裡不斷默唸著，冷靜點兒吧，王妃做錯什麼了嗎？告訴我不也是為了我好？她著急的樣子，對我沒絲毫改變，她說的對，我都多大了？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緒，抓住了她的手。
“你呢？”
“我當然裝不下了！”她點了一下我的後腦勺，“問的是你！”
見我不說話了，昭君撲哧一笑，趴在身上，側臉看著我，此時她的眼中，已布滿溫情。“瞧你這德行，就算有人，我也能把她轟出來。”
昭君關上了燈，在身上親吻了起來。
她只是個啟動電機的角色，啟動時間三秒就足夠了，接下來全是我的活兒；衣服被子全都掉在了床下，n分鐘之後，房間裡只剩下兩人的舒緩氣息。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話，“大汗，你說我們和以前哪裡不一樣了？我覺著還那樣。去年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兒，總歸會有些影響，太正常不過了；我知道你的心思，別太著急了，漸漸的我們會回到以前的生活，沒準比以前還要開心。”
“我是怕啊，”一邊說，一邊把她往上拽了拽，“上來點。”
“就不就不！”昭君又溜了下去，她就喜歡待在腰間。
“經歷會徹底改變一個人，人就是這麼設計出來的，就算知道也沒法子。”我一邊說，一邊撥弄著她的頭發，這是最舒服的狀態，“比如你在烏蘭察布那幾天，為了生存，強令自己改變，變的無比的理性，什麼都能成為紙上的一行字，無論什麼都必須在計劃之中；這麼強烈的意識，是一種發了瘋的力量，它能摧毀一切，人能不變嗎？”
昭君埋怨著，“還不是因為你不在！”
“我沒怪你啊，幫你找原因而已，沒良心的。”
“你才沒良心！”她用力在腰間打了一下，不過也沒什麼氣力了，隨後又想了想，“我覺著，你是在說自己啊大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