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眼前吧,幾千個傷員需要轉移,還有很多老幼。”烏蘭對這個話題已沒什麼興趣。
“我聯系一下大衛?他現在和美軍觀察組就在烏蘭花。”艾美麗又想了想,“還有,我們從西北面繞回來的時候,那邊的部隊很少,作戰也不積極,看見我們只是亂放槍。”
“哦?”烏蘭一下子坐了起來“太好了!那還等什麼?”
幾個人到了司令部,特穆爾還在,馬上答應代為聯系;昭君想直接跟我通話,特穆爾現在是挺怕昭君的,結果又跪下了,說大汗交代了必須單線聯系,而且接電話的也不是大汗。
她沒強求,三個人摟著肩膀往回走,照明彈偶爾發出炫彩,照亮她們柔弱的背影,搖曳幾下之後,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
今天又運來不少帳篷,阿敏早就幫我挑好了一個,幾個人轉悠了很久,在一個沒人地方停了下來。
哈爾巴拉打著酒嗝,“大汗,這裡對著風。”
“我就喜歡安靜,你們不知道,一個人聽風聲比喝酒有意思多了;對了,晚上要組織巡查隊,千萬別因為喝多了……”
“知道了,大汗,都說好幾遍了。”兩人異口同聲的答應著。
他們把固定帳篷的釘子又使勁砸了幾下,最後還算是滿意,剛鋪好毯子我就鑽了進去,聞著裡面的塑膠味兒,世界一下子變小了,也有點溫馨了。
“明天見大汗。”
“你們早點休息,辛苦了。”
才晚上九點多,還能聽見那幫人喝酒唱歌的聲音,回歸的日子日益臨近,卻越來越沒底。幹脆聽他們唱歌吧!跟著哼哼了幾句,心情慢慢沉靜了下來,這時的感覺,就像退了燒之後開始感覺到渾身上下疼,孤獨感立時襲滿全身。
不能想她,死都不能再想,王妃在前線搏命,等著我去救援,而我就要去和她相會,這是我們的兩點一線,再沒其他的;不能想她,孤獨讓人成長,寂寞讓人堅強……她怎麼還不來呢?難道真結束了?
…………………………………………………………………………………………
嗚嗚的風聲吹動著帳篷,不斷傳來尖厲的哨音,在這巨大的複合噪音之下,終於被瞌睡蟲上了身,你說是被震暈了也有道理;睡了一小覺,翻了個身,摟住了一個軟軟的物體。
“誰?”
“你喊什麼喊!”
“靜子?”
把小馬燈調到最弱的一檔,靜子枕著雙臂正笑盈盈的看著我,她的面色微紅,看來喝了點兒酒,呼吸有些急促,應該是剛剛偷跑進來。
“您可以當詩人了大汗,什麼黃沙又是什麼希望的,我都感動死了!我在的時候為什麼不跟我說呢?就知道從早到晚講笑話,煩都煩死了!”
靜子話音未落,我已俯身抱緊了她,這下子更絕望了,白白送出了玉石,倆人還是老樣子。
“大汗真乖!還是這裡好,雖然又小了一點,也不能每天唱歌對著大漠洗澡了;哎,我發現人這一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原來就是那幾天,那是……多麼難以想象的日子。”她嘰嘰喳喳的說著,短暫的分離讓人有了陌生感,讓人緊張,緊張的人話就多。“理發了?我就喜歡您現在的短發……”
抬起頭仔仔細細的端詳著她,再次俯下身去將她摟緊,這次她不再僵硬,軟軟的癱在了懷裡。
越抱越緊,兩人像是融在了一起,突然想起了什麼,力量逐漸減弱,靜子也從窒息中緩了過來,躺在那裡喘著粗氣。
她輕撫著我的頭發,“怎麼了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