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趕緊把衣服往裡塞,“行了……烏雲姐姐。”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還瞪了人家一眼,“護目鏡給我戴戴!”
說話的功夫,操場上馬蹄聲重新響起,騎兵們紛紛自覺的加入,隨後彙聚成隆隆的巨響。
回頭看去,操場上揚起漫天塵沙什麼都看不清,家屬們紛紛遮住了口鼻,眯著眼睛尋找著那些鑽進鑽出的身影。
突然又是一陣隆隆的響動,這次和以前不太一樣,像是踏著節奏的鼓點;從煙塵中突然鑽出了一個大橫隊,邊上的軍官嘶喊著口令,騎兵們緊張的左右看著,其他的一概顧不上了。
他們每個人都變的不一樣,剛才還歪戴著喀爾喀帽的牧民,突然都變成了可愛的戰士;剛才還在看笑話的那些姑娘,現在死死的盯著他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帶隊的軍官突然抽出了馬刀,“沖鋒!沖鋒!”
刷的一下戰刀出鞘,“為了大汗!”的吼聲響徹戈壁,眼前刀如林,塵似雲,馬似蛟龍,人似天神附體;他們註定會踏破一切,所有的神話,都要在這些人沖鋒之後重新改寫。
“大汗!”烏雲忽的流下了熱淚,眼睛卻還在笑著,“好像又有點兒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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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對方送來了最後通牒,要求立即投降,可保性命財産安全,司令部裡隨即吵翻了天。
集寧當地人士也加入了進來,勸特穆爾投降,與會的旅長就有十來個,大都是剛剛擴軍提上來的,昨天還是個營長或者武裝部的頭頭。
一片吵鬧中,特穆爾發了脾氣:“不是我不給大家活路,他們在豐鎮就大開殺戒,你們要想想,那些保證能兌現嗎!”
“可是豐鎮一直在打啊!人家也沒機會兌現承諾,那次能算嗎?我們從開戰以來陣亡失蹤能有5000吧?五千戶家庭啊!好,我們為大汗戰鬥!快入冬了,再把家毀了,接下來怎麼活?”市民張代表一開始還是商量的口吻,現在越來越堅決。
兩個旅長也先後發言,“我們手下就是一幫民兵,連武器都不熟悉,根本就沒戰鬥力;今天下午老部隊都扛不住,人家一個穿插咱就亂,能不能撤出去休整了再打?”
特穆爾都給氣樂了,“往哪兒撤啊?當兵的跑了,留下女人和孩子抗敵?再說蔣華正在白音查幹集結兵力,那裡才是決戰,白音查幹沒分勝負我們就投降?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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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姓李的參謀偷偷朝烏蘭招了招手,這人平時看起來賊頭賊腦的,他也是正藍旗人,烏蘭的表弟,一直是哈達的手下,負責情報工作。
出來之後他趕緊向烏蘭彙報情況,“蘭姐,對方馬上就要進攻了,半小時以內,這次絕對攔不住。”
烏蘭一聽差點哭了,“啊?他們不是在等回信嗎?看今天這意思,好像不再打了。”
“人家根本就沒想談判,我的訊息錯過嗎?”
烏蘭真有些含糊了,“半小時就要進攻,烏其恩已經去西邊了……”
李參謀看著她的樣子也覺著心疼,想想還是說點兒好訊息吧,“蘭姐,蘭姐,哈達完成任務回來了。”
“真的?”烏蘭一聽,眼淚立刻落了下來。
“我們有單獨聯絡的電臺,他們在城外東南方向,想晚上沖回來;太危險了,被我給攔住了。”
“哦……”烏蘭不知道在想什麼,已經走了神。
李參謀連忙提醒她,“趕快通知特穆爾吧,烏蘭姐。”
“特穆爾今天被打懵了,這是他們世代居住的家,他也不想被毀掉殺光;現在拒絕投降,只是等待一個有說服力的理由罷了,你還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