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她拽出來,她仍低著頭不讓我看,等她轉過來的一剎那,我還真有些心驚肉跳的,怕看到的又是那個老太婆……
“狼?狼怕火吧?”她怯怯的看著我。
“還有,這一帶沒有想象中的荒涼,有季節性的河流,出去幾裡就有些草場,為何沒人來駐牧呢?”
“不知道。”靜子面無表情的回答著。
“我們去那達慕和軍事基地也不是太遠,為何周圍從未見過一個人?連個敖包都沒發現過?”
“不知道,你說為什麼?”靜子的口氣有些變了,兩人待久了,一絲一毫的心理變化就能察覺出來;她現在變的理性、警惕、甚至有些敵意,認真的看著我,尋找表情上的蛛絲馬跡。
我嘆了口氣,不再提這事兒了,幹脆轉過身睡覺;駱駝皮柔軟舒適,還要打幾只黃羊做枕頭,心裡不停默唸著,想著早點忘了剛才的話題。
“你什麼意思!嗚……”靜子坐在那裡突然大哭起來,“你問這些幹嘛?”
那獨自在月光中抽泣的樣子,誰忍心就這麼看下去。
連忙起身輕聲安慰,找毛巾給她擦眼淚,靜子的情緒也隨之穩定了一些。
她猶豫再三,抓住了我的手,鼓足勇氣說了出來,“孫靜,我問你,如果這都是因為我,因為我才會這樣的,你會怎麼辦?”
“啊?你!……”
“你說!你會怎麼辦!”
靜子的表情嚴肅的嚇人,原來真的是她在搗鬼?那樣的話……不對,她的表情不只是冷峻,而是絕望,絕望中醞釀著瘋狂,要沖破一切界限;突然感覺她在離開我,她在無望中向我求助,就像來時的路上。
這可把我嚇壞了,變得不管不顧起來,“我……還跟以前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同。”
“什麼?”這句出乎意料的話,讓她的絕望和敵意頓時亂了陣腳。
“算了,靜子,這世界上有些事……”
“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對嗎大汗?”
“沒錯。”
“嗚……騙子!我才不信!”她一邊哭一邊用力的打著,整個人隨之恢複了活力。
“好了好了,都多大了,動不動就哭。”
“那我現在想殺了您呢?”
“殺吧,”我一邊說,一邊緊緊抱住了她,“做你想做的事兒,活著也夠受罪的。靜子,如果能有一次機會,我一定從大紅山下來直接去找我的太太,去找我的部屬,絕不在什麼高人的指點下,去做那些奇怪的事兒。”
“已經晚了,大汗,您接下來幾輩子只做一件事兒,做我的奴隸。”
“那是不可能的。”
“你又騙我!”
…………………………………………………………………………………………
巴圖回到了他最習慣的角色,帶來了一個百人衛隊,把周圍全都佈置妥當。
李珊掀開一角窗簾往外看了看,“巴圖他們還那樣,烏蘭花倒是暗流湧動。”
艾美麗正剪著指甲,“珊姐,這個詞用的不錯。”
昭君洗漱完畢上了床,總算是舒服了一下,“好啊,接下來怎麼辦?”
“接下來?”李珊坐回到椅子上,“很簡單,把居民撤出來,我們待在空城裡,等對方打過來,死抗第一波。現在啊,大家嘴上喊打喊殺,連孟和都算上,全都躲在北面山地不下來,就這個三團孤零零越煩,揉了揉太陽xue,“這支隊伍都是本地人,往外撤的全是他們的親屬,軍心浮動啊!組織不好的話,等搬完了家,三團也沒了。”
昭君嘀咕了一句,“大汗在的話一定有很多法子。”
“切,”李珊差點氣樂了,“人家搞撤離,搞難民安置,都是有規定的,你先看看吧。”
…………………………………………………………………………………………
又過了兩個小時,別人都已經睡了,昭君還在一盞小臺燈下看方案,手裡拿著筆,時不時的抄寫。
偶爾有照明彈閃過夜空,三團的人在私下商量著,是不是脫下軍服跟家屬一起跑路算了;對面黑衣教的人在籌劃著下一步的方案,後方的公路一天比一天忙碌,人員和物資正源源不斷的抵達。
接下來這一仗,看來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