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老對這倆人沒啥脾氣,捋了捋頭上的白發,“教育是一種精神,不是手段也不是目的,是你換個角度看世界,是一切的出發點。”
“哦?”連王局也再次坐起身來,眾人都摒住呼吸認真聽著。
“越亂,教育的效果越好;呼市的騷亂,正好讓大家看到了相反的一面,也給我們提供了實施教育的機會,否則,空口在那裡說教的效果很差。”
說到這裡,已經進入狀態的吳長老幹脆站起身來,在會議室裡來回的走動。
“教育高於一切!懂嗎?比如一個小偷潛入你家裡,你把他給宰了。如果這事兒大家都不知道,你可以按照法律去辦,如果鬧的世人皆知呢?就不能去考慮什麼防衛過當,而是給那個殺人的發獎,這就是教育!教育大家不要去人家裡偷東西,教育大家法律不是保護小偷的!
明白了嗎?教育和法律實際上是相反的,法律越被沖擊越脆弱,所謂罰不責眾;教育是事兒越大效果越好,就怕你不鬧事兒!它比法律靈活,比法律還要無情!它槍槍見血,它能水漲船高。
呼市有鬧事兒的就緊張?是因為你們肯定沒在實施我所強調的教育,如果實施的話,你們會比誰都高興才對。”
嘉航聽到這裡認真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兒,以前在山溝裡轉悠的時候發現,最會使用法律武器的恰恰是那些邪教徒,法律把守法的人管的服服帖帖,後來大家一看弄不過人家,就幹脆加入邪教算了。”
“就是這個道理啊!要讓他們明白,法律在我們手裡就是個工具,這才叫深不可測,讓對方拜服!以後在我們管理的地區,不但不要怕事兒,還要主動搞事兒,因為不出事情的話,就沒教育的素材,而教育是每天都要進行的。大家想想,這樣一天天實施下去的話,會是什麼效果!”
說到這裡,吳長老重新坐下,安然的喝了口茶,“我們以前的法子都沒錯,發動群眾,相信群眾,這是法寶啊!只在一個點上出了問題,沒有以教育為最高理念,沒有用教育去統領,就這麼點兒事兒,攻守之勢異矣!”
王局想了很久,清了清嗓子,“這麼說吧,甭管是不是像他說的那麼神,”王局看了看吳長老,目光中已經流露出一絲崇敬,“我心裡突然敞亮了不少,現在……整個人變的不一樣了,好像我是在俯視他們,甚至……”
“甚至盼著他們鬧事!”嘉航現在就是王局肚子裡的蛔蟲。
“沒錯,今天……今天我得請吳長老喝酒,哈哈哈……”
連昭君也跟著頻頻的點頭,一旁的徐磊明顯還有心事,想了想還是舉起了手,“我說兩句啊,現在前方戰鬥力下降的很快,要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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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這兒有沙蔥!”
靜子蹦著跳著就過去了,看來心情很好。
接過來嘗了一口,“沙蔥又不是沒見過,嗯,蔥味兒夠濃的,回頭醃起來。”
她一邊摘,一邊回頭答應著,“對啊!醃起來一定很好吃,我們冬天吃!”
一提這事兒,她就把自己弄得很嗨,越想越高興,還跑回來親了一口,“外面漫天的雪花,洗著熱水澡,然後吃著鹹菜,烤著羊肉!”
“半夜再一起凍死。”
沒想到這下她更來勁了,眼睛又笑成了月牙,“那更好了,我就想著能死在那個蒙古包裡。”
就知道她會這樣,趕緊往車上搬東西,“走吧走吧。”
兩人躺在吱吱嘎嘎的車上,用衣服遮著刺眼的陽光,依偎在狹小的空間,嘴裡嚼著濃香的沙蔥,這小日子。
“大汗,你覺著我說的那個……有可能嗎?”
“跟太君聯手?”一邊說,一邊將她抱到了身上,“這回不顛了吧?”
靜子那笑容,就像醉了一樣,“大汗最好了,我覺著你和別人不一樣,是個有魄力的人,所以才跟你說的;我覺著,這對大家都是個機會。”
聞著她脖子裡散發出的清香,腦子已經暈乎乎的,“說實話,這彎子可夠大的,你們剛剛把玉璽炸成碎片,這是事實吧?這是實事吧?”
“討厭,問一遍還不行啊?”靜子點了下我的腦門,“我沒否認,但是,你說的和則共什麼,徹底打動我了,這才是方向;這事兒想起來就讓人覺著舒服,甚至熱血沸騰,不是偷偷摸摸暗地裡使壞那種,是光明正大的。立己先立人,這才叫智慧……”說到這兒,靜子若有所思,從衣服的縫隙中,看著外面的戈壁發呆。
“問題是想不出那四個字,說什麼都沒用;肖朦說了,繼承中華正統才可蕩平天下,這是鑰匙。”想起那四個字,頓覺渾身無力,幹脆平躺在了車裡。
靜子聽罷也沒了脾氣,身子繼續貼過來,兩人的頭靠在了一起。“那是不可能的,孫靜,你說過這世界上很多事情是不可能的,沒有奇跡;反正回去也是白白送死,我們倆凍死在這兒也挺好的,還能給他們留點念想。”
現在我對這些都無所謂了,不過,她說的話還是有待推敲,“奇跡是有的,靜子小姐,就在身邊。”
她使勁捶了一下,“叫我小青!……什麼奇跡?說呀!”
“咳咳……你知道嗎?你在大紅山上受了……傳國玉璽的刺激,有了兩個你,根本就不可能痊癒的;這種情況從未過有痊癒的記錄,即使那些人的症狀比你輕的多。”
靜子也有點累了,靠在身上想起了那件事,“大汗說的沒錯,我根本就沒想到還有今天,真是個奇跡。大汗,既然如此……”靜子起身很認真的看著我,“這世界上很多不可能的事兒,是完全可能的?”
她這麼一說我也坐了起來,兩人呆呆的互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