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也愣了一下,“我可不可以問一下,你平時都看些什麼書呢?”
“除了課本的話,之前一直在看《凡爾納史詩·卷一》,這兩天開始看卷二啦。”蘇拉眨眨眼睛,實話實說。
“……好吧,當我沒問吧,傻姑娘。”朱利安咕噥了一句,決定不跟她玩什麼一問一答的遊戲了,幹脆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它搞不好是換上了産後憂慮症。”
“???”蘇拉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可是生孩子的明明是露絲啊,羅西斯是一隻小公貓。”
“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是你以為雄性就不會有産後憂慮症嗎?”朱利安嚴肅道,把自己懷裡的尤妮絲往蘇拉麵前湊了湊,一臉認真,“尤妮絲第一次進入産卵期的時候,我比她還要焦慮,因為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她生出來的會是一顆金蛋,我以為我即將迎來一個甚至更多個跟她一樣可愛的小生命,它們毛絨絨的,脆弱又美好,整體都圍著我嘰嘰喳喳地叫,我開心極了。可是當最初的幾天過去以後,我就陷入了長久的焦慮中,甚至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
“是為什麼呢?”蘇拉十分捧場地問道。
“當然是因為我還沒準備好啊,”朱利安有些埋怨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每一條新的生命都是一份責任,同時也是一份負擔,可是我拿什麼去為它們負責呢?我都不能讓尤妮絲過上很好的生活,還要她跟著我吃苦,又怎麼能好好地照顧這些小生命呢?正是出於這樣的想法,我一直痛並快樂著,每天都很期待尤妮絲下蛋,又很害怕她真的下蛋。”
“唔……怎麼說呢,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但是你覺不覺得,你的戲稍微有一點點多了?”蘇拉盡量委婉地問道。
朱利安卻振振有詞,並且對她的話嗤之以鼻,“你們女人啊,總是以為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生産以後的焦慮,和那種突如其來、沉甸甸壓在肩頭的責任感,卻不知道男人們對此有更深刻的感受呢!要不然為什麼總有很多男人在有了孩子以後,總是藉口各種加班,以此來拖延回家的時間?那是他們還沒有準備好呢,他們在逃避責任,這不就正好說明瞭他們其實在潛意識裡早就已經深切地意識到這份責任了嗎?”
“我覺得你說得不對,但我一時間組織不好語言來反駁你,我需要想一想,——所以你還是先來說一說貓咪吧。”蘇拉一臉認真道,“別分析人,就單純地分析貓咪。你是認為因為羅西斯突然升級成為爸爸了,還是四個女兒的爸爸,所以它感到了生活的重擔,這才離家出走的是嗎?”
朱利安點點頭,“嘖”了一聲,想要補充一些什麼卻又放棄了,“差不多吧,你可以這麼理解。”
“哦……”蘇拉哭笑不得,不知道為什麼朱利安突然要和一隻貓咪共情,還一臉感同身受的樣子,只好把話題扯開了,“那我們怎麼找到這只失落的、不堪重負的貓咪呢?”
“這個嘛……”朱利安沉吟了一下,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把目光挪到了愷撒身上。
“不可以。”蘇拉立刻拒絕,“愷撒是小老虎啊,又不是小狗,它怎麼可能找得到呀。”她說著,還把愷撒舉起來跟它對視著,“我說的對嗎,愷撒?”
愷撒默默點頭。
“那愛因斯坦……”朱利安的目光還沒挪上去找到飛在半空中的愛因斯坦,他懷裡的尤妮絲就原地暴起,用翅膀狠狠地抽了他一下,還“咯咯咯”地叫著,蘇拉雖然聽不懂,但她猜測此時尤妮絲的叫聲一定是“你叫誰!你打算看誰!你的懷裡又是誰!”這一類的內容。
因為愛因斯坦在旁邊已經笑得渾身發顫,差點從半空中摔下來了。
“好了我錯了,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尤妮絲!我發誓我只喜歡你一隻雞!”朱利安從一片片雞毛裡掙紮出來,費了好大的勁重新把尤妮絲按在懷裡,嘆了口氣,“我一開始決定接這個任務,是考慮到你的兩只召喚獸能夠完成地面和空中的雙重追蹤,但既然這樣,”他頓了頓,有些沒辦法地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只好用最後一個,也是最優級別的解決辦法了。”
“誒?”
蘇拉一愣,就看見朱利安拿出了自己的學員徽章,在上面輕輕點了幾下,一道光幕飛出,幾秒後,光幕上出現了一個人影。
“什麼事?”坐在輪椅上的埃裡克·弗格慢吞吞地抬起了眼皮,朝光幕上看了一眼,冷淡地問道,一隻深藍色羽翼的蝴蝶正停在他的領口上微微抖動著翅膀,證明此時此刻的自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蝴蝶·結。
作者有話要說:
一對比就顯得海因裡希格外優秀了。
朱利安說的話來源於現實生活中真實的吐槽,男同事在有了孩子之後,天天藉口加班然後盡可能地晚歸,以此逃避責任什麼的,覺得有點可笑又挺唏噓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