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在水池旁邊認認真真地把兩只前爪洗幹淨以後,亮出隱藏在肉墊裡的利爪,唰唰幾個來回,那些四四方方的蔬菜就被切好了,而且完全按照海因裡希的要求,切塊的切塊,切片的切片,蘇拉打心裡認為,哪怕是切絲,對愷撒來說也不是難事,就是多費點功夫而已。
“你可真厲害,”蘇拉真情實感地贊美它,順便蹭了蹭它的毛腦袋,“一定是世界上廚藝最好的小老虎。謝謝你幫我,現在沒事啦,你去休息一會兒吧。”
愷撒點了點頭,沒說話,轉身走開了,條紋色的尾巴在身後歡快地擺動著。
餐桌是愛因斯坦擦的。經過了琉西塔克那次擦桌子事件以後,它好像就解鎖了新的技能,對如何又快又好地擦桌子有特殊的心得與體會。它拿出自己收藏的小毛巾,——就是曾經給蘇拉敷額頭的那兩塊其中之一,打濕了以後用爪子抓著,翅膀微微扇動,使它整隻鳥飛起來一點,又不至於太高,毛巾就隨著它飛動的距離,把途經的桌面擦得幹幹淨淨。
它還細心給花瓶裡重新放入了幾朵鮮花,把餐桌裝點得精緻又生動。
飯菜也很好吃,海因裡希發揮出了自己的正常水平,把每一道菜都做得像模像樣,只是因為盛菜的時候蘇拉在一旁看著,他實在做不到若無其事地把綠洋蔥都分給別人,而自己的餐盤裡一點都沒有這種事,因此不得不硬著頭皮也給自己盛了一點,之後皺著眉頭,如同解決什麼棘手的難題一樣,一上桌就首先把它們吃掉了。
在地窖裡發現的那瓶酒也開啟了,海因裡希給自己的杯子裡倒了一點,蘇拉假裝失憶,非常自然地把自己的杯子推過去,海因裡希頓了一下,一邊的眉毛挑起一點弧度,嘴角也泛出笑意,叫她的名字,“蘇拉。”
“嗯。”蘇拉強裝鎮定,在他的注視裡堅持了幾秒鐘,然後垮下了嚴肅的表象,轉而可憐巴巴地道,“我就嘗一嘗,你給我倒一個杯底就行,我不會喝醉的,真的。”她甚至開始胡亂保證,“我的酒量還挺好的,相信我吧。”
海因裡希沒說話,笑著看了她一會兒,直到她再次開口叫“爸爸”之前,終於拿起酒瓶,給她的杯子裡稍微倒了一點。然而蘇拉還沒來得及高興,原本坐在對面的愷撒忽然出現,伸出舌頭一舔,把酒杯裡原本就少得可憐的酒液通通喝光了,抬起頭虎臉嚴肅地對海因裡希道,“蘇拉不喝這個,難喝。”
然後又轉回去看向蘇拉,琥珀色的圓眼睛裡浮現出埋怨的神情,“你答應過我不喝酒的。”
蘇拉耷拉著眉眼試圖說服它,“我就嘗一嘗嘛。我很好奇是什麼味道呀,想喝一點點。”
“我替你嘗了,難喝。”愷撒認真地道,又補充說,“真的很難喝,而且喝了還會難受,所以你不要喝了。”
它說著,又看了海因裡希一眼。
海因裡希只好無視了來自蘇拉的懇求,態度端正地向這只很有架勢的小老虎保證道,“我不會再給她倒酒了。”一邊說,一邊把酒瓶重新塞上,放進了空間道具裡。
愷撒點了點頭,這才放心,轉身跳下餐桌,特意沒橫跨桌面,而是從地上繞了半圈,回到自己的位置。
蘇拉就趁這個時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抄過海因裡希的酒杯喝了一口,再連忙放回去,還不忘沖海因裡希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示意他保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的急,蘇拉感覺這口酒是真的很烈了,口腔連著食道都是火辣辣的,舌根還有點苦。她沒怎麼喝過酒,這時也嘗不出好壞,只是因為偷喝成功了而感到高興,臉上也泛起了紅暈。
她“咕嘟”一下把酒嚥下肚子,愷撒正好從地面重新跳上來,回到自己的位置。
“?”它不明所以地看了蘇拉一眼,明明剛才還垂頭喪氣,怎麼一下子就眉開眼笑了。
“咦?蘇拉你偷海因裡希的——”
愛因斯坦的話還沒說完,蘇拉趕緊咳了兩聲,打斷道,“我剛剛想到了一種新的圖案,塗在趾甲上一定很好看。”
“噢!那就沒事啦!”愛因斯坦果斷地閉嘴了。
愷撒左右看了看,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盯著愛因斯坦追問道,“你說蘇拉偷什麼了?”
這一刻,蘇拉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學生,緊張地連身體都不自覺地坐直了,反而是旁邊的海因裡希,只是垂眸看著自己的手邊的酒杯,臉上帶著淡淡笑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然而愛因斯坦是一隻在森林裡久經考驗的小鳥,面對這樣的危急時刻,它不僅臨危不亂,而且還非常有急智,忽然靈機一動,想起了曾經它偷聽到那些來森林探險的男男女女說過的話,一副“這你都不懂”的樣子瞪了愷撒一眼,扯著小嗓子理直氣壯地道,“當然是偷了他的心呀!你這只小老虎,你不懂!”
蘇拉:“咳咳咳——”
這到底是什麼過時的土味情話啊,還由一隻鳥說了出來!蘇拉咳得眼底都有淚花了,甚至覺得自己面板下的每一寸血肉都是滾燙的,搞不好也能吐出一個小火球來,給今天的晚餐加一道菜。
——烤鳥。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莫名地卡…寫了好久,時間來不及了就先這樣了[捂臉],我明天早上起來再試著修一下
如果哪裡有問題請大家評論告訴我,鞠躬.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