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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當海因裡希洗完澡出來, 發梢上的細小水珠低落在沿路的木質地板上的時候, 就看到自己的行軍床上突出了一塊人形,而一旁床上的棉被已經被人重新整理過了, 看起來松軟又舒適。
“蘇拉, ”他在黯淡的光線裡開口, “你去床上睡。”
蘇拉假裝聽不見。
“你還在生病, 要睡得舒服一些才好得快,”海因裡希繼續說著,想了想, 又補充道,“你沒睡過行軍床,晚上可能會掉下來。”
蘇拉幹脆利落地翻了個身,又翻回去, 無聲地向他展示了自己因為人小, 所以可以在窄小的行軍床上盡情躲閃騰移的高超技巧。
海因裡希有些哭笑不得。隔著棉被在大約她肩部的位置輕輕拍了一下, “蘇拉, 聽話。”
等了幾秒鐘,就聽見被子裡傳來“呼呼”的聲音。
她竟然還似模似樣地打起小呼嚕了, 海因裡希愣了片刻,站在原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直到發梢上的水珠低落在被單上, 形成幾個圓圓的斑點,他才不得不承認, 蘇拉是打定主意不會起來了,她把寬敞的床鋪留給了自己。
海因裡希垂眸沉吟了片刻,不再說話,而是轉身朝著床邊走了過去。
縮在棉被裡的蘇拉感覺自己快被憋死了,直到聽到了一串清淺的腳步聲,這才敢偷偷地把被子松開一些,腦袋也悄悄探出來。
光明頃刻覆滅,黑暗如同一塊密不透風卻絲滑柔軟的緞子,溫柔地撲面而來。
海因裡希按滅了燈具,消失的光線隱沒了他的身形,卻更突顯了他的聲音,哪怕只是短短的幾個音節,聽在蘇拉耳朵裡,都莫名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味道。
“晚安。”
晚安。
她在心裡偷偷回複。
這個夜晚的夢大約是牛奶一樣濃稠的白色,沉靜又甜美,和掛鐘上一格格前進的時間一起,不易察覺地緩慢流逝著。
窗外的天還是暗沉的黑色,夜空如墨,大朵的烏雲遮住了雙月,只隱約有一點清輝從縫隙裡逃離出來,艱難地為地面上還在彳亍獨行的人帶去一點點聊以慰藉的光明。
正是夜晚最濃烈的時候。
海因裡希正睡著,忽然感覺自己放在旁邊的身份徽章震動了起來,他的睡眠通常很淺,因此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睜開了眼睛。
徽章在黑暗裡閃著一點幽藍的光。
因為在過去的十幾年,海因裡希一直負責奧休斯帝國境內的亡靈遺留事宜,總是在東奔西走地追尋亡靈大戰之後的漏網之魚,為了方便,這枚身份徽章經過隨軍煉金師希爾的改進,在上面雕刻了一個能夠檢測周圍亡靈能量濃度以及指示方向的魔法陣,一旦周圍的亡靈能量濃度超過大陸公認的安全數值,徽章就會發出震動作為提示,並且指明能量來源的方向。
他們已經在琉西塔克停留了兩天,之前徽章一直沒有動靜,因此不可能是這附近原本就有亡靈遺跡的存在,那麼就只剩下了一種情況——之前逗留在別處的亡靈生物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原因,流竄了過來。
海因裡希完全清醒了,他翻身下床,一邊思考著,一邊輕手輕腳地穿好了衣服。
雖然這種事情時有發生,在每次亡靈大戰結束之後的十幾年甚至幾十年裡,那些沒有被消滅也沒有及時透過亡靈裂縫返回另一個世界的亡靈生物,就會時不時地出現在大陸上的各個地方,但因為總體數量稀少,所以並不會造成多麼嚴重的破壞。再加上琉西塔克防守嚴密,城門處無論白天黑夜都有士兵把守,從理論上來說,更不應該會有什麼困擾。
盡管如此,他還是決定追著這股亡靈能量的方向去看一看情況,以防萬一。
在黑暗裡穿衣服和行動對海因裡希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路過低了一截的行軍床的時候,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一下。
“唔……”
蘇拉似有所感,即使還在睡夢中,眉頭也皺了起來,小小地翻了個身。
海因裡希看著她的手腳從棉被底下露出來,垂在床邊,臉上露出了一點淡淡的笑意,同時無聲地嘆了口氣,彎下腰重新給她理了理被子,又遲疑了一下,在心裡說了一句“失禮了”,伸長手臂將蘇拉整個人連同棉被一起,像是抱一個巨型蠶寶寶一樣抱了起來,輕巧地轉移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