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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餡餅不愧是藤蔓旅店的招牌菜。
海因裡希吃完第二個,又喝光了木製酒杯裡的葡萄酒,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隨後就站了起來。他的動作從容又優雅,一切都恰到好處,被拉開些距離的椅子甚至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您這就吃好了?感覺如何?”
穿過吧臺準備上樓的時候,在昏黃的燈光下正縫補著衣裙的老闆娘看到了他,笑著問道。
“感謝您的款待,非常美味。”海因裡希腳下略停了停,朝她點頭說道。
老闆娘把衣裙扔在一邊,用雙肘支撐著上半身,趴在了吧臺上,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脯,“這可是我的獨家手藝,我敢說,在整個巴格瓦小鎮上,您都再找不到第二家這麼好吃的湯餡餅了!”
海因裡希微笑著,眼眸稍稍低垂,目光避開了些許,只有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兩片小小的陰影。
老闆娘當然察覺到了,又故意挺了挺自己豐滿的胸脯,“這位大人,您還需要點兒其他什麼嗎?我們都可以送到您房間去,現烤的松子派?藍珊瑚酒?或者……”她咯咯地笑著,圓潤的肩頭聳動,“十六歲的珍妮?”
“媽媽!”一直躲在廚房裡的少女嬌聲叫道,探出半個身子來,紅色的頭發像海藻一樣茂密,蜷曲著垂在腰際。
“大人,”珍妮把發梢卷在指尖上玩兒,努力壓制著自己臉上的溫度,眨著眼睛對他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夜很長的,您想我上去陪您說說話嗎?”
“抱歉,我比較想一個人待著,”海因裡希道,沖兩位女士點頭示意,“晚安。”
回到房間,門關上以後,海因裡希順手在門鎖處輕輕一點,一個約摸有銀幣大小的金色魔法陣從他的指尖滑出,飄飄乎落在了門上,陣法內代表“隔離”和“禁止”的字元飛快地轉動著,然而閃過一道微弱的光芒便消失了。
這是一個用來防止監視和竊聽的魔法陣,加持在門上以後,一旦有人試圖溜進來,魔法陣就會發出預警。
海因裡希想到樓下那對母女,——其實也未必是真的母女,更大的可能就只是個稱呼而已。只有女主人的旅店,美食,還過得去的酒,和仍舊有些羞澀的年輕妓女,這些原本獨立的因素加在一起,就構成了這個鎮子最普通的生存模式,甚至可以再延展開去,說是大陸上許多個城市當下的生存模式也不為過。
畢竟第九次亡靈大戰剛剛結束不過十多年,在戰爭中受到毀滅性打擊、喪失了生機和秩序的城市都還處在漫長的恢複期,農田荒廢、經濟蕭條、亡靈魔法汙染,人口,尤其是男性人口數量的銳減,每一個問題都如同水下蟄伏著的氣泡,看似平靜乖巧,然而隨著水溫一點點的升高,隨時準備漂浮上來,而後“砰”地炸裂。
令人頭痛。
海因裡希搖了搖頭,暫時把這些都放到一邊,還是先找到蘇拉再說吧。
想到蘇拉,海因裡希的腦海中又逐漸浮現出了一個小姑娘的身影,只是面目並不清晰,如同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把五官都遮住了,只有淺金色的頭發、白皙的肌膚是生動鮮活的。
海因裡希難得地感到了一絲心虛,因為他確實記不太清楚蘇拉的模樣了,他們的婚姻是奧休斯帝國和神聖嘉德裡帝國的結合,是保證戰後人類社會局勢大體穩定最簡潔也最有效的手段,而至於他們個人的意願,跟前者比起來,無論多麼強烈又多麼真摯,也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海因裡希自己倒是沒什麼所謂,大概因為他正好出生於亡靈大戰即將開始之際,彌漫整片大陸的緊張與悲哀貫穿了他全部的少年時代,從他剛剛學會走路、能夠說出一個完整的長句、能夠握緊第一把劍的時候,他就被教導要努力學習和修煉,早日把亡靈趕回裂縫的另一邊,結束戰爭。因此,他把絕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都傾注於此,匆忙又異常穩健地度過了原本應該是躁動而喧囂的少年時期,也就從來沒有對戀愛或者婚姻有過什麼幻想。
然而這並不妨礙他偶爾會想到,那個明明和自己素未謀面,卻不得不把未來漫長的人生都和自己繫結的女孩,她應該是很委屈的。
畢竟女孩子嘛,海因裡希輕咳了一聲,照他過去和帝國裡那些夫人小姐打交道總結出來的那一點點經驗來看,她們大多數都是纖細敏感的,對感情充滿了期待與憧憬,需要被溫柔體貼地對待,尊重,又能充分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