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婦人飄瞅著就是個沒心機的,一點沒覺得自己不該和陌生人說話,相反著因為常期無非與人交流現在難得的終於有人能看到她,一通的嘚吧嘚吧。
據婦人飄所說,她是下面原縣令的元配妻子,與原縣令算是青梅竹馬,因為兩人生於同一個村,不過原縣令一直不是在學堂讀書就是在家溫書,真正說起來兩人之間在婚前並沒怎麼接觸過。
而下面的那位原縣令的妾室安氏,是原縣令進京趕考時路上所救的青一樓女子。
“我小時候家人對我並不好,吃不飽、大冬天的要去河裡洗全家人的衣服,這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不要說養了,原夫人是自小長都沒長好,身子骨弱得風一吹就倒。
原夫人卻是笑得溫和的說:“我嫁給相公時相公正進京趕考,因為我發高熱,大夫說時日不多了,公公和婆婆做主將我先抬進了門。”
進門的第二天,原夫人便病逝了。
祈寶兒嘴角抽了抽,看下方溫柔的給安樂擦汗的原縣令,突然有那麼丟丟的同情他。
進京趕個考回去,好傢伙,不僅成了親,還成了鰥夫。
原夫人也順著祈寶兒的目光看下去,看到下方如此恩愛的兩人,她的眼中沒有一絲的憤怒與妒色,相反著,像是老母親看兒子兒媳般的一臉姨母笑。
“安氏是個好女人,好在相公沒有對不住她。”
安氏是被原縣令從青一樓所救,但她並不是女支子,而是丫環。
安氏原是富商之女,被自己的姨娘和庶妹所害,去上香時被人給綁走;安氏聰明,半路給逃了,並且還給自己扮了醜;只是運氣背的沒逃對地方,自個送進了青一樓裡,被抓去當了個名粗使丫環。
只世間對女子多有苛刻,安氏終是進了青一樓,其過程並不重要,所經所歷也不重要,在許多世俗人的眼中,她已不再清一白。
就是安氏的父親,都以安氏丟人現眼為由,將安氏逐出了家門。
世間人不容她,原縣令容。
原縣令本意是娶安氏為繼室,原家的父母也並不反對,可偏是安氏自個不願了。
“她是怕自己的出身會令相公被人詬病。”
官一場最講一個體面問題。
一地縣令有個青一樓出身的女子為妻,天下人又會怎麼看他?同僚又會怎麼看他?上封會怎麼看他?
說到這,原夫人欣慰的笑了笑,似乎還怕祈寶兒會誤會的說:“相公是個重情義的人,安氏雖說只是個貴妾,相公除她外不會再娶和納其它人。”
僅此一人,是妻是妾其實已經不是太重要。
祈寶兒其實並不是很想聽這些韻事,她關心的是:“我聽聞原縣令到任這兩年,在柏山縣手裡一直都沒有實權。”
原夫人嘆息了聲,沒否認道:“是,相公兩年前得中進士第八十二名,被外放到此地任一縣縣令。
誰知柏山縣早如鐵銅一塊,縣衙內的所有人都只聽命於司縣丞的話,相公連衙內後院的丫環都叫不動,不說是公事,就是平日裡的吃喝,相公和妹妹要是自己不動,他們都只能餓著。”
真正的傀儡縣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