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看,祈家村的人一個個都是哆嗦著直接抓著地上的雪就硬饃饃。
他們隊伍有饃饃還都是頂頂好的,往其它難民那瞅瞅。
不少已經都沒吃的,直接拿手在雪地裡扒開雪,再去掏土,掏出枯草掏出草根,掏出啥就往嘴裡塞啥。
“唉。”田老太放下車簾。
不能瞧,瞧著心裡就難受。
祈老頭看著四郞歪著嘴費勁啃餅子他自個牙都感覺疼,“能咬得動不?來,爺給你掰碗裡吃。”
“爹,你吃,我這給整好了。”祈康福已經給掰了大餅泡熱水裡,把手裡的碗和四郞手裡的餅換了個個。
小聲交待兒子:“泡會兒再吃。”
四郞輕輕‘哎’了聲,抱著竹碗乖乖坐著等。
六郞有宋書明夫婦倆顧著,祈康福不用費心,他也不用熱水泡,直接一口硬餅子咔嘁咔嘁的嚼著,用聲兒來證明他牙倍兒好好。
祈寶兒今天也沒特殊,她爹給泡的餅子。
只是裡面加了點聞不著也看不著的肉醬添味兒,連祈寶兒自個兒都不知道已經又特殊了。
肉醬是祈康安在廣源鎮那買的豬肉做的,這還是祈寶兒已逝太奶傳下的手藝。
其實就是加了鹽加了八角。
只是八角在這兒是屬藥材,沒人會將它往菜裡放,藥中有八角的,藥又中合了其它藥材,普通人一般品不出單純的八角味來。
因此以前老太太的這門手藝,在整個佩豐鎮都是一絕。
祈寶兒沒吃出來,實在是放得有些貧瘠,鹽味都沒嚐出來。
逃難路能磨人,她現在不僅是潔癖沒了,就挑食這毛病都給治得服服帖帖。
一餐結束,也都休息了,再度走起。
真就那個詞:他說風雪中,這點難算什麼,擦乾淚不要問,為什麼?
反正往前走就是。
左右是山,就算已經被雪所覆蓋,雪下還是能尋摸到些東西。
逃難的人,沒啥講究,說句難聽的,真是活得不如狗,樹皮樹根草根,甚至是土,餓極了,什麼都會往嘴裡塞。
一起出的城門,往的又同一方向,壓根甩不開難民們,但好在也沒難民願意靠近他們,就是休息時,都離著他們遠遠的。
都是經歷過事兒才能走到這,這樣一支逃難路上還嘿嘿哈哈、拿根木棍子呼呼哧哧的隊伍,湊過去做甚,找欠?
就這般艱難的又往前走了兩天,第三天的中午,他們來到了衛城外。
衛城是主城,宣王的王府就在衛城內,整座城那個大的呀,反正你站城門外往左右瞧,兩頭的城牆都是望不到頭。
城牆廣闊,城牆外的空地也給人一望無際的感覺。
衛城地勢低,進衛城的官道有一段是朝下走,能看見衛城時祈康安就叫停了隊伍。
不能再往前了,得先整清楚衛城具體是個什麼境況,對他們只路過的難民友不友善。
盈州的首城,宣王所在的地界,對他們來說這可就跟京城沒啥差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