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許楓橋嚼了根草莖,頭枕在胳膊上,抬眼望著星空。
今夜的風不大,偶爾有一絲兩絲吹動樹葉,吹起許楓橋額上悠悠的髮絲。
今晚的月亮也不亮,而且也不圓,連帶著圍繞著它的滿天星都不似燈塔。
有些疲乏,許楓橋打了個哈欠,閉上眼,打算小憩一會兒。
風在吹,樹葉在晃,夾雜著沙沙的聲音,好似還有一點點的尖嘯聲,像風笛,還像利器破空而來的聲音。
等等!利器破空而來?
許楓橋打了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卻看見一點寒芒閃現。
速度太快!時間太短!
這是許楓橋的第一念頭。
完了!吾命休矣!
這是許楓橋的第二念頭。
再一次閉上眼,似乎只能等死了。
真是不甘啊,我還沒有去看一看長安城,我還沒有履行我的婚約,我還沒有盡孝道……
寒風彷彿刀子,硬生生的颳著許楓橋的側臉。
“嗡——”
飛刀刺入草叢,濺起點點碎土。
許楓橋有些愕然的睜開了眼,他的面前一片漆黑。
伸手一摸,才發現是一縷頭髮,斷痕處平滑如鏡,可見飛刀之鋒利。
再抬眼望去,屋頂上赫然站著一道黑色的人影,目光冷若寒冰,看見許楓橋看過來,搖搖頭,縱躍間,轉身而去。
許楓橋很是氣惱,既生氣又羞惱,這使他腦袋一熱,抓起旁邊的君子扇就追了上去。
“逸兒,回來,不要追了。”
不知何時,鐵扇許走到了院子裡,看著已經在房頂上的許楓橋,說道。
聞言,許楓橋又深深的看了那個背影一眼,這才有所不甘的跳了下來。
鐵扇許面色有些陰沉,招呼了一下許楓橋,示意進屋說。
屋內,王氏關切的神情躍然而現,這使得許楓橋的內心微微平復了一下。
“母親,放心吧,我沒事。”許楓橋安慰王氏道。
“逸兒,這件事情是我的錯。”鐵扇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在燭焰投影的黑暗裡時隱時現。
“當年我混江湖闖名聲的時候,做過一兩件好事,但更多的,卻也傷及了不少無辜之人。”
許楓橋安安靜靜的聽著,他內心已經大概猜出來是怎麼回事了。
“那是一個幸福的家庭,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那對夫婦還有一個一歲大的寶寶。”
鐵扇許轉身往火爐裡添了一棵新柴,看著一團火苗騰的升起,繼續說道。
“我當時在追捕一個採花賊,他躲進了那戶人家……為了困死我,他放火引燃了那個小小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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