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晉看他嘴唇都有些褪去血色,兩頰卻浮出不正常的暈紅心知不對,上前兩步不顧少年軟乎乎的推拒把人抱進了懷裡,修長手指覆上額頭便覺有些發熱,但剛洗完澡他身上溫度偏高,索性湊頭過去,溫熱肌膚相觸才覺懷裡的人身體燙得離譜。
少年體態還是偏單薄那類,想來是淋雨受了寒,現在開始發燒了。
放下程述,起身去樓下換下的衣物裡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又去廚房端了碗薑湯上樓,床上的少年閉著眼有些微發抖,沈晉一抱起他就感覺懷裡的人一直往胸膛裡縮。
怕是冷壞了。
抽了條毯子過來把被抱著蜷成一團的程述給蓋上,輕聲在耳邊誘哄道:“寶貝兒,醒醒,先喝點薑湯再睡,聽話。”
少年像是暈了會兒才迷迷濛濛睜開眼,聽話把遞到嘴邊的薑湯一口氣灌下後又靠回沈晉懷裡閉著眼休息,動作乖順得不像話,直教身上摟著人的手臂又緊了些。
別墅的門鈴連通所有房間,沒過多久門鈴的聲音就在房間裡響起來,男人輕手輕腳把程述放到床上下樓去開了門。來人一身西裝,拎著一個醫藥箱,褲腳也溼了些,喘著氣向沈晉問好,“先生。”
男人微微點頭,順手把門給關上,“快進來,人在樓上,剛才在外面淋了雨就開始發燒,還沒有做物理降溫,你退燒藥帶了嗎?”
“帶了,先生。”路子甄點頭,他是沈宅的私人醫生,剛才被沈晉一個電話叫過來的,也能從語氣裡聽出生病那人對自己老闆的重要性,哪敢怠慢,隨意套了件衣服就馬不停蹄趕過來了。
兩人一人問一人答,腳下卻是半步都不停地上了樓走進房間,少年額髮柔順躺在床上睡得沉沉又被沈晉喚醒,輕聲哄著他量了體溫又抽了點血去驗才消停。照理說前面淋了雨基本就能斷定病因是受寒,但沈晉想來想去還是放心不下才又讓路子甄抽了血去驗,怕程述之前有炎症耽誤治療,等一切都結束才開了藥聽注意事項。
路子甄還是有點猶疑的,他道:“先生,需要替你去宅子裡請王姨過來嗎?”
他就沒見過自己老闆這麼伺候著一個人,難免也覺得沈晉有時候怕是會注意不好,索性先問了要不要把大宅裡一直管著照顧老闆的傭人先叫過來幫襯著,後面要是出什麼事也少得他的責任。
男人手撐著門,平淡道:“不用了,我能照顧好,你趕快回醫院把血給驗了,有什麼問題馬上給我打電話,沒事就免了。”
路子甄連忙點頭,“好,我知道了。”
沈家的司機在路邊上等著送他回去,青年拎著藥箱又是急急忙忙的一陣跑,上車的時候褲腳又溼了些。
......
這一晚上沈晉基本沒睡覺。
少年在喝了薑湯又捂了被子睡到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溫度已經差不多降下來了,但凌晨兩點鐘的時候突然又開始高熱,男人在懷裡摟著他又急急打電話把路子甄從被窩裡傳喚起來問了今天的血常規檢查結果。
病毒性感冒,就是淋雨體虛以後引起的,沒什麼別的情況。路子甄心內奇道,老闆不是說了沒事就不用打電話嗎,怎麼這會自己過來問了,於是又仔仔細細給男人講了一遍須知,再三保證緊急退燒藥也是可以吃的,對人體長期沒有什麼危害才獲准解脫。沈晉這邊也鬆一口氣給程述餵了藥又好好用溫水擦了幾次身來物理降溫,等到四點才慢慢感覺溫度平緩下來,放了心卻還睡不著。
剛才擦身的時候光顧觀察程述有沒有好些了,現在回想起當時場景卻有些懷念那柔韌的軀體在手裡的觸感。
少年微微在懷裡動了動,喉頭裡低低似是嗚咽又似是嚶嚀了一聲,竟有些像奶貓蜷在主人懷裡的味道,沈晉心裡某一處微微一動,把伏在自己身上的程述垂下來的額髮撩了撩,眼中盡是寵溺溫和,手也攬在少年臀背交接的位置,鼻尖充斥著淡淡的檸檬味沐浴露香,一時間嘴角就忍不住勾出一個俊逸的弧度。盯著程述看了許久才有些倦意襲來,昏昏沉沉就睡了過去。
於是少年醒過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男人眼底青黑,下巴上的胡茬都冒出來了些,疲倦之意顯而易見,手卻還搭著自己的腰際,看來是累極才睡過去的。
程述輕輕動了動,想試著從沈晉懷裡出來,稍稍往上,那隻大手卻剛好準確無誤落在挺翹的臀尖上。
“……”少年一臉尷尬,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這幅場景有些熟悉。
小心翼翼又動了動,結果人沒出去,倒是讓那隻手在身後摩挲了幾下。程述欲哭無淚,索性扒拉回原來的位置上趴著,讓男人的手移回腰際,再也不敢亂動,支楞著一雙澄澈的眼睛努力想怒視身下的沈晉,表情做到一半又想起昨晚男人照顧時候的辛苦,垂頭喪氣把表情給收了回去。
看得早就醒了的男人心下好笑,閉了一直眯著的眼享受這會兒少年清醒時候的乖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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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述頭埋在他的胸膛側面,把沈晉的臉掃了又掃。昨天一直沒仔細瞧過男人離了口罩的樣子,這會卻是有機會好好從上到下看一遍。薄唇,鼻樑高挺,睫毛很長,眉峰凌厲,像是和記憶裡某一處的人重疊在了一起,少年盯著男人輕闔著的眼皮,忍不住就想起初見他時候黑白分明的瞳仁。
睜開一定更漂亮。
昨晚雖然發燒得有些迷糊,但所有發生的事都還記得清楚,被擦身的時候只覺得舒服不少,這會兒突然想起來就覺得心裡一陣陣發窘,耳根騰地一下就燒紅了,羞得無地自容的程述參考了一下目前兩人的姿勢,只覺得一切都在往一個無法控制的方向奔去。
他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孩子。
沈晉實在看不下去少年一會兒臉紅一會兒把毛絨絨的腦袋埋到自己胸膛裡的行徑了,因為路子甄的交代所以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衣,這個時候又在自己懷裡扭來扭去,肌膚幾乎是只隔了兩層布相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