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梓苓在第六天的時候回軍營報到,程述派人給她安排去守史清明的那個帳,兩天觀察下來,倒也還算是相安無事,就暫時放她去了。
第九天的時候史清明遣了個士卒,帶了個口信給他,說是有要事。
程述用世界意志略略查了查這些天在史清明那裡發生的事,和秦溯交代了一下就往他帳裡去了。
事情主要是因為原本史清明收信的那個暗哨近日又傳了一封信過來,信的前面些個內容同程述之前忽悠的沒多大區別,只是最後提到要史清明不對秦溯起心思,秦家在朝中勢力盤桓交錯,能勸秦溯倒戈是最好的情況,否則若是引得秦威暴怒下動了手,後果可不是說著玩的。
只是這封信來的時間不太對。
若是程述不在,史清明自然是照做的,像原走向一樣,等勝利班師之後再利用女主挖個牆角,一切順理成章。
但史清明覺得若是同程述交流那麼一下豈不是更能表現自己的尊重?印象分自然是越多越好的思密達。
再說,史清明還有自己的一套打量。
於是就這麼叫人打著商量的旗號去請了程述來。
程述打了簾子進來的時候,史清明坐在桌旁,手邊一壺剛泡好的茶還嫋嫋氤氳著熱氣。
“終於等得大人前來。”他抱一抱拳。
程述拿了椅子坐下,面上半是疑惑地瞧著史清明:“是有何急事?”
史清明神棍調調擺慣了,一不小心又犯職業病,只是微笑著看程述。
眼神慈祥而充滿母愛。
驚得程述險些砸了手裡杯子,只能不動聲色避開史清明的眼神,裝作沉思了一會,問道:“莫不是二皇子那裡來訊息?”
史清明欣慰一點頭,“然也。”
程述抿了口茶:“我大概曉得這信中寫的是什麼。”
“哦?”史清明好奇,他還沒遇到過幾個和自己一樣神棍的人,猛這麼一聽,忍不住道,“岑兄不妨猜上一猜。”
程述本來想掐個指,後來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只不緊不慢道:“與我前次說的差不離,卻和我們前次商討的差那麼些。”
史清明用力拍大腿,“妙哉!”,瞬間對程述佩服得無以復加,總之不管他是怎麼猜出來的,能掰扯就是好神棍!
所以說當裝逼有高下的時候,你以為就落個排名,其實中間隔得還多。
就好比程述現在端的這飄然欲仙的架子,那就不是史清明能擺出來的。不說江湖閱歷,單單這張臉就被程述給不知比下去多少。
修長的手和碧色的茶杯那麼一映,真是哪哪兒都好看,哪哪兒都是高人調調。
程述再抿了一口茶,指尖輕敲著桌面,“那史兄不如就說說你的打算。”
史清明從袖口中掏出那封信,放在桌上拍了下,“我也沒甚主意,照二皇子的意思,秦溯是不能殺了,但岑兄知道,我素與其有怨,此番……我始是心有不甘哪。”
程述微微笑了笑,手中捏著的杯子一傾,澄澈的茶水灑出,原先那紙張上的墨跡漸漸暈開。
“何必在意這信。”他制止了史清明慌忙起身拿布擦拭的動作,“二皇子……”他頓一頓,眼角挑起瀲灩的風情,“我可是瞭解的很哪。”
“你只要做乾淨些,未必能見得二皇子是真的想留秦溯一命。”
“畢竟,你覺得秦溯有可能會跟著二皇子起反嗎?”
“到時候秦威無從追究又能如何,而史兄……”程述笑起來,“你的功勞可是不小。”
史清明被這番話說得心動,“那照岑兄說,這事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