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晚和靳宸不熟,路上沒怎麼開口,倒是靳宸嗶嗶叭叭的,圍繞著孟見說了沒停,一會說他曾經把送情書來的女生氣哭,一會說他特別喜歡吃大白兔奶糖,後面又誇孟見全身上下樣樣厲害,或許是說起了勁忘了寧晚是個女孩子,靳宸有些話沒過腦子就說出口:
“你知道嗎,之前我們好幾個哥們上廁所還偷偷比較過,哈哈,阿見那.話.兒也太厲害了……”
靳宸說著說著聲音忽然變小,反應過來自己蹦躂過了頭,他尷尬的笑,掙紮著把話圓回來:“呃,我是說……見哥體力好,腎氣足。”
寧晚臉頰熱,假裝無事的撥了撥頭發,輕輕的恩了聲。
離出口還有一百米,已經能看到那頭馬路上的燈光,靳宸手機忽然響,電話那頭似乎是他的家人在催促什麼,掛了後寧晚馬上說:“你快回家吧,我快到了,沒事。”
靳宸猶豫了下,但他也看到了不到一百米處的亮燈,頓了會他問寧晚:“你一個人可以嗎?”
寧晚點頭:“放心,我一個人走這條路走了快兩年了。”
“……好吧。”
靳宸跟她道別,轉頭朝回走。
寧晚在原地看了一會他的背影,腦子裡走神的想著什麼,沒多久,她又搖了搖頭,讓自己不去亂想。
背過身,她獨自走了幾步,就在快要出巷子的時候,昏暗中一個身影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慢慢的與她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寧晚很快發現了不對勁,她察覺到身後有人,卻不敢貿然回頭,心跳慢慢快起來,她暗中伸手去口袋裡拿辣椒水,可摸到空空的口袋才想起今天下課後因為怕孟見等,她沒像往常一樣把辣椒水從書包拿一瓶到外衣口袋就匆匆跑了出來。
辣椒水還在身後的書包裡。
現在去拿,說不定會直接驚動到身後的人。
寧晚嚥了咽發幹的喉嚨,冷靜下來,現在最多還有五十米就可以出巷子到大路,那邊來往的人多,就算有什麼情況也可以向路人求助。
她也不敢跑的太明顯,只能暗暗加快腳步,就在差幾步到達馬路邊時,一道黑影閃過,迅速捂住了她的鼻子和嘴,並拖著她往暗處走。
寧晚眼睛瞪大,下意識的去掙脫,可她卻使不上一點力氣。那應該是一個年輕男子的力量,自己在他面前毫無抵抗的可能。
她被捂著嘴,只能發出嗚嗚的叫喊聲,被拖往一處危房時,她看到門口有一截拆了一半的柱子,便死死的抱住,同時把書包甩下肩,打算趁亂拿防身工具。
歹徒不知道寧晚要掏什麼,加上她一直反抗,自己也慌了神,更加用力的去摁寧晚的口鼻,寧晚漸漸開始呼吸困難,失去氧氣的支撐,她意識變得模糊,抱著柱子的手也軟了下來,直到最後徹底松開,書包也無力的掉在地上。
“……”
寧晚感覺身體很重很重,眼前全是白色的光。
她絕望的在心裡喊沈寧的名字:“救我,媽……”
暗夜黑沉陰森,像是罪惡的幫兇,寧晚被捂得死死的,呼吸不到一絲空氣,極度缺氧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聽不見也看不見,甚至幾秒鐘後還出現了幻覺。
她竟然看到孟見出現在自己面前。
還看到他從地上撿了一塊磚,雙眼通紅的沖自己飛奔而來,緊接著不知發生了什麼,自己沉沉的倒在了地上。
本能的求生欲讓寧晚在獲得自由後大口的呼吸著,窒息帶來的空靈感也開始恢複,由遠而近逐漸清晰的聲音傳進耳裡——
“哥,別打別打!!”
“求你了!”
寧晚緩緩坐起身,模糊的看到就在自己旁邊不遠處,一個陌生男子額角全是血的蹲在地上求饒:“我只是想搶點錢用一下,我錯了我磕頭!別打了……啊!!!”
只是短短的幾分鐘,寧晚卻好像喪失了記憶,現在男子的慘叫聲讓她徹底清醒過來。
她馬上想起剛才自己經歷的驚心動魄,雖然眼前那個歹徒好像被人控制住了,可這樣的破巷危房裡,誰又說得準另一個正在打他的男人是好是壞。
說不定是分贓不勻呢?
寧晚悄悄把書包夠回來,從裡面找到辣椒水握在手裡,隨後跌跌撞撞的站起來,正想趁兩人不注意時離開,黑暗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喚她:
“你去哪?”
那聲音雖然帶著沙啞的疲憊,卻還是讓寧晚心跳一頓,她愣住,隨後不敢相信的回頭,穩穩的迎上了那雙夜色下清明冷峻的眸子。
此刻因為空氣中漂浮的血腥味,那雙眼睛染上了幾分讓人畏懼的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