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霖月自以為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只要他伸手輕輕一招,天下不知有多少美人哭著喊著要撲進他的懷裡,不想在姜辭這裡卻成了一塊豬肉。
他猛抽了一下嘴角,突然彈跳而起,伸手顫巍巍的指著姜辭:“你你你,你竟然把老子當豬肉。”說著,一撩發,“老子明明生得這麼好看。”
姜辭見他反應如此之大,怔了怔,呵呵乾笑道:“好看是好看,就是重女輕男了些,呵呵……”
花霖月幾乎要氣倒,捂住胸口道:“我堂堂男兒,哪裡重女輕男了,萌萌,我瞧你眼睛倒生得水汪汪,黑漆漆的,甚是明亮,怎麼年紀輕輕就患了眼疾?”
姜辭又是呵呵一笑:“有眼疾,有眼疾行了吧。”說著,從桌上瓷罐裡捧出一把甜瓜子來,“來,你這麼晚來,也沒什麼好招待的,嗑點瓜子吧,我師弟炒的,味道極好。”
花霖月悲憤的翹翹嘴角,“切”了一聲,稍稍平定情緒坐了下來,也不搭理姜辭。
姜辭只得訕訕的將甜瓜子捧到花霖月桌子面前,花霖月白了她一眼,拿起瓜子嗑了一個,“咦”了一聲驚歎道:“想不到令師弟還挺賢慧,這甜瓜子著實炒的不錯,比我們山莊的廚子強,不過這甜瓜子味道怎麼……”
他又嗑了一顆,在嘴裡咂摸咂摸味道,皺起眉頭道,“有些熟悉。”
“熟悉?”姜辭皺起了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哦”了一聲道,“我師弟炒甜瓜子的手藝是跟洛笙學的。”
花霖月眉色一黯,露出幾分悲傷憂思之態,手裡捏住一枚瓜子呆在那裡,久久沒有說話,好半晌,才喃喃道:“我說呢,原來是她。”
“怎麼,你認識洛笙?”
“當然……”連聲音都帶上了幾分悲傷,他收回神思,慢慢抬起眼瞼看向姜辭,“她是洛城的妹妹,我怎會不認識她,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她已經死了,原還想……”
努力娶她為妻的,雖然他是在紅塵裡打過滾的人,身邊女人不計其數,可心卻只動過兩次,一次是洛笙,一次是姜辭。
只可惜,他喜歡的人,都不喜歡他。
而且洛笙已經死了,他突然憤怒起來,握緊了拳頭,只握著指尖甜瓜子變成齏粉:“總有一天,老子要扒了那廝的皮!”
姜辭聽他突如其來的說了這麼一句,滿臉疑惑:“你要扒了誰的皮?”
花霖月一字一字從牙齒縫裡咬出三個字:“江州王。”
“江州王?”姜辭想起了沈獻,“難道洛笙的死真與他有關?”
花霖月又咬了咬牙:“若是不是因為他,笙笙不會死。”他越說越恨,“笙笙早就打算回聚風山,是那個雜碎欺騙了笙笙的感情,讓她死心踏地的留在了江州軍,最後卻丟了性命。”
“……”
姜辭聽了更是滿心疑惑,聽沈獻之言,他與洛笙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感情糾葛,怎會欺騙了洛笙的感情?
不過,沈獻對他有所隱瞞,誰又能說得準呢。
她看著花霖月,只見他眼睛竟然微微溼潤了,她甚少看到他這樣一本正經傷情的樣子,正想勸慰他兩句,他忽然苦笑了一聲:“瞧,我今日竟莫名其妙的跟你提起這些來,這原也與你無關。”
不知為何,姜辭心裡湧起一種悲傷苦澀之意,雖然她不記得洛笙了,可是每每想起這個名字,她心裡總是隱隱覺得痛。
她默默倒了茶遞給他:“看來你很喜歡洛笙,她一定是位極好的姑娘。”
“她當然很好。”花霖月看了看她,“比萌萌你溫柔多了,罷了,不提她了,我看時辰也不早了,該告辭了。”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姜辭連忙道:“慢著,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
他身子一頓,疑惑的看著她。
她又道:“那銀虎堂堂主多大年紀了?”
“二十來歲。”
“二十來歲?”姜辭皺了皺眉,思慮片刻道,“還這麼年輕,他就想著要永葆青春,長生不老了?我還以為是上了年紀的人才會渴望長生不老之術呢。”
“誰知道這些人腦子裡裝得什麼呢。”花霖月想了想,又道“又或許他也只是聽命於人,對了,萌萌,那兩個孩子與你非親非故,你為什麼這麼關心他們?”
姜辭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一切都是本心所為,現在被他一問,她才靜下心下想了想道:“或許我本就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吧。”
“多管閒事?”花霖月臉色變得凝重,“做為朋友,我奉勸你一句,還是少管閒事為妙,銀虎堂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了,你即使不為自己想,也該為你的十五想想。”
說完,便告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