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辭也沒有再追問下去,此刻面對沈獻,她的心情異樣的複雜,覺得他既陌生又熟悉,陌生的好像從前從來沒認識過這個人,又熟悉的連他的氣息都是溫暖的。
這種矛盾的感覺攪得她心神不寧,她總有一種隱隱的感覺,沈獻似乎刻意隱瞞了什麼重要的事,她想問,又不知從何問起。
她就這樣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問道:“那我怎麼會中了洗髓之毒?”
“什麼?”他驚愕的望著她,“阿辭,你說什麼,你說你中了洗髓之毒?”
“你……”姜辭懷疑道,“難道不知道嗎?”
“不知道,我一點兒都不知道。”他堅定的搖頭,同時臉上露出憤怒的神色,握緊拳頭道,“是誰,到底是誰給你下了這麼歹毒的藥!”
“……”
姜辭見他形容,不像是裝的,再聯想到第一次他將自己擄走時說的那些話,想來,他是真的不知道內情。
不待她說話,沈獻忽然咬著牙道:“是她,一定是她!”
“誰?”
“南琴,一定是南琴!”
姜辭絲毫想不起這個人來:“南琴?”
“嗯。”他臉上憤怒不減,“只可惜她已經被趙元祈殺了,真是太便宜她了。”
姜辭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她迷茫的看著他:“你說趙元祈已經殺了南琴,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多月前吧。”沈獻稍稍沉吟,喝了一口茶道,“南琴不小心落入趙元祈手中,趙元祈斬下她的頭顱懸掛在城牆之上,只等著我們的人馬去劫了她的人頭,好將我們一網打盡,那時我正在療傷,並不在軍中,幸好……”
幸好南煙沉住了氣,並沒有命人下山去搶回南琴的人頭,造成無謂的犧牲,想想,他又將後面的話嚥了下去。
他與阿辭之間鬧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也是因為阿辭當初誤會了他和南煙,那時他喝醉了酒,根本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他不想再在她面前提起這個女人。
“幸好什麼?”姜辭見他又不說話了,有些奇怪道,“你這人說話怎麼總是這般吞吞吐吐的,莫非你有什麼事隱瞞我?”
沈獻愣了一下,臉色憤怒已漸漸散去,他並沒有急著否認,微微皺眉想了一會兒凝重的看著她的眼睛道:“若我真有事隱瞞你,阿辭,你會恨我怨我嗎?”
姜辭輕輕笑了一聲,意味難明道;“看來你果然有所隱瞞。”
他還是沒有否認,微微點了一下頭道:“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讓人知道的事,阿辭,你也有,不是嗎?”
“我……”
“所以,阿辭,我並不想故意隱瞞你,只是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也罷,你不願說就算了,反正從今往後,你我之間也沒什麼瓜葛了。”
這一句話,再一次深深刺痛了沈獻的心,他澄澈的眼睛開始發紅,突然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要和我生分了?”
姜辭沒有動,只是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好叫自己沉靜下來。
他又追問道:“難道你還準備回去繼續和趙元祈做夫妻?”
姜辭抽回了手,冷冷一笑:“這與你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阿辭,你?”
姜辭朝著窗外看了一眼:“好了,沈獻,時辰已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說完,姜辭就要起身,卻再度被他一把握住手腕,握住她雪白的手腕微微泛起青色,他正要說什麼,姜辭盯了他一眼,他的手無力的鬆了下來:“好吧,我送你回去!”
姜辭默默點了點頭,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屋門,待送姜辭到洛河鎮時,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直至姜辭下了馬要回家時,沈獻才忍不住突然說了一句:“阿辭,放棄吧!你和他一個是兵,一個是反賊……”說到反賊兩個字,他著重咬了一下牙齒,“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姜辭的心狠狠一跳,閃過一陣刺痛,她輕輕笑了一聲:“誰說我要和他在一起了,我和他,已經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了。”
他眼睛裡閃過一絲喜悅:“阿辭,你是說你和他之間已經……”
“我和他之間如何,也和你沒什麼關係,沈獻,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只想過安安靜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