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四月,參加府試,又得案首。
高志懷信心滿滿的以為秋闈高書墨必能中舉,誰知參加鄉試時突然病了,鄉試三年一次,就耽擱了下來。
不過,高志懷依舊對兒子信心滿滿,平時只讓他在書院待著,認真讀書。
豈料,前年負責打理生意的大兒子高書文將一筆巨資用在了囤積香料上,就和今日孫家鋪子的情況大致不差,不過高家生意做的大,哪是孫家那種小商戶能比的,若光囤積香料資金還能勉強週轉得過去。
雪上加霜的是,夫人和大兒子一起偷偷瞞著他將另外一大筆資金放貸在外,恰逢戰亂四起,銀子根本收不回來,搞得高家差點傾家蕩產,幸虧小兒子高書墨出面,力挽狂瀾,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所以他對這個兒子尤為看重。
正因為看重,才想要著力培養他,商戶到底身份不高,需得考科舉步入仕途,做上大官才是真真正正的光耀門楣。
為了備戰明年秋闈,他甚少讓他插手生意,以免分了心。
高書墨笑問道:“難道父親忘了今日是休沐日?”
高志懷猛裡拍了一下腦袋,笑道:“你瞧我這記性,倒混忘了,你來了也好,還不見過各位掌櫃。”
高書墨有禮有節的和眾人施了禮,有人笑奉承道:“高會長真是好福氣啊,令郎一表人材,又連得兩個案首,將來必定能高中狀元,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哪裡,哪裡……”驕傲寫滿了高志懷的臉,嘴上卻謙虛道,“犬子不才,承蒙張掌櫃抬愛。”
說著,他摸著鬍子想了一下,想著兒子自然來了,不如讓他表現表現,他對他的能力十分有自信。
何況他與姜辭談的很不愉快,若再談下去,恐怕談崩了,到時若姜辭一口回絕,事情反陷入了僵局。
想到這裡,他咳了一聲笑道:“今日既然犬子來了,那就由犬子代表本會長和姜娘子談吧。”說著,他朝姜辭一拱手,“姜娘子,若犬子有什麼得罪之處,還望你不要介懷。”
高書墨立刻上前,微微一笑:“姜娘子請放心,我等絕非不講信譽之輩,今日確實想與姜娘子談談供貨權之事。”說完,他看了一下眾人,“相信在座的各位掌櫃也是一樣的想法。”
眾人紛紛點頭。
有道伸手不打笑臉人,姜辭雖然對高會長沒什麼好印象,對這個高書墨印象還算不錯,遂暫且坐下聽他想如何拿到供貨權。
不想,這一坐就坐了大半個時辰,高書墨侃侃而談,還談的很有內容,句句都說到重點,的確是個很有生意頭腦且滿腹經綸之人,說的共贏局面倒讓她動心了。
不過,她也沒有一時衝動當即就拍板決定,只說要回家同夫君商量商量,便告辭了。
正轉身要離開,高志懷忽然喚了一聲:“姜娘子,且慢!”
姜辭停下腳步,看向他:“不知高會長還有何事?”
高志懷剛要開口提到孫家鋪子的事,高書墨便衝著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說,高志懷連忙改了口,笑道:“也沒有什麼事,只是想告訴姜娘子一聲,若姜娘子想好了,我們隨時恭候大駕。”
這一句話,就說的很客氣了,態度和姜辭剛進來時,想給她一個下馬威轉了一百八十度。
姜辭淡淡點了一下頭,便和姜嬤嬤一起離開了。
待姜辭走後,各個掌櫃也相繼告辭離開,偌大的客廳一下子安靜下來,高志懷這才揪著眉毛問道:“墨兒,你剛剛何故要阻止為父?畢竟孫家和我們家也沾親帶故,一句話不說,豈非太過無情了?”
高書墨的臉色忽然沉了沉,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了他另一個問題:“不知父親可曾想過沈記香料鋪為何發展的如此之快?”
“還能為何?”高志懷想了想,說道,“還不是因為她研製出了香肥皂。”
高書墨笑了笑:“父親只看到其一,沒看到其二。”
“……”
“這當中固然有香肥皂的原故,還因為她身份不凡。”
“身份不凡?”高書墨不以為然的笑了一聲,“倘若她真的身份不凡,何以做一個拋頭露面的商人?她大可以做一個養尊處優的當家太太,墨兒你實在言過其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