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祈沉吟了一下:“將那小丫頭……放了吧!至於啞奴,暫且關著。”
“是。”
呂律張張口,還想說什麼,又沒說。
……
夜色深深,深如墨。
趙元翌靜靜的站在床邊,臉掩映在幽暗之中,沒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看了一眼床上終於安靜睡下來的姑娘,雖然現在消瘦乾巴了一些,等養好了肯定是個風華絕代的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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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
這樣的美人又殘又傻。
或許,這樣也好。
整天傻傻活著,便不知道痛苦了。
他低低一嘆,轉身離開,推開門就看到馮袖滿是歉疚的臉:“元翌,這些日子實在麻煩你了,寶珠她……”
“沒事,袖姨,你跟我還客氣什麼。”趙元翌笑得和煦,“寶珠她已經睡著了。”
“如今也只有你能哄她安穩入睡了。”在馮袖被逼請來趙元翌的時候,她從來沒有想過寶珠會如此依戀他,她有些為難的看著他,請求道,“如果可以,還請元翌你能多留些日子,我知道這裡讓你住的不習慣,可是我怕……你一走,葉家的人就會上門來搶人。”
明知不好開口,她猶豫了好幾天,還是不得不開了口,轉眼已過去這麼多天,她實在擔憂他會離開,而且年關將近,他也應該要回宮了。
且不說寶珠沒有他會鬧成什麼樣子,單是葉家就是大麻煩,雖然有元祈在,可是元祈現在不是元祈,他是沈獻,若葉家鬧上門,他肯定不會出現,畢竟葉培望認得他。
寶珠還需要姜辭醫治,她不能在這種時候出一點岔子。
“放心吧,袖姨,這件事我既然管了就會管到底,不過……”
葉培望是個文人,騎不了千里馬,不過他也幾乎日夜兼程,眼看著就要到長陵了,就算他見到葉貴妃,待葉貴妃下了懿旨,從長陵傳到這裡,又不知過去了多少天,到時葉慕九應該就能離開了。
想了想,他又沒往下再說。
馮袖心裡一緊:“不過什麼?”
“……哦,沒什麼,不過就是小事一樁。”
馮袖立刻如釋重負,感激涕零的看著他:“那就多謝元翌了,救命之恩,袖姨真不知道如何回報?”
“袖姨,你怎麼又客氣了。”他的聲音始終淡淡的,沒多少情緒摻雜在裡面,“天色不早了,你進去吧!我先告辭了。”
出了屋門,他並沒有回自己屋,這座宅院實在是小,小的除了廚房幾乎都擠滿了人,連雜物間都收拾出來住人了。
很不巧,他就是住在雜物間的人,好在,單獨一間,夠清靜,而且收拾的還算乾淨,他也能將就將就。
雜物間位於院子最西側,不知為什麼,他竟沿著走廊不自不覺的走到了姜辭所住的東暖閣。
窗紙上映著一個秀致無雙的明麗身影,正坐在那裡,垂著頭,低著眉,手託著腮幫子在想著什麼。
孤燈在她周身籠上一層光暈,透過窗戶看上去有些不真實。
他目光停駐在這抹剪影上,怔了怔。
忽然,他聽到輕而急的腳步聲,他迅速收回神思,轉身便沒入黑暗裡,隨後,他聽到一個歡喜的聲音。
“夫君,你怎麼才回來?”
“……”
原來,她一直在等元祈。
心裡明知,卻莫名的覺得有些發酸。
“阿萌,對不起,我今天又回來晚了。”屋內,趙元祈溫柔而抱歉的看著她,雙手扶在她的肩上,唇角溢位一絲笑容,“不過,生意總算談成了,他願意降價一成將香料都賣給我們。”
他嘴裡的他就是他上次提到的莫須有的西域香料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