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愣了一下:“怎麼可能不是那個小賤人乾的,就算不是,既進了衙門,不被扒下一層皮也不能出來。”
“真是頭髮長,見識短,婦人之見!”孫有財一邊跺腳,一邊搖頭,“她固然要被扒一層皮,那咱們呢?一旦縣太爺認定那姓姜的婆娘是被冤枉的,那咱們估計連皮也要被扒光了。”
錢氏再度愣住,眨巴著兩隻盛著驚恐和不信的眼睛:“這不能夠吧?”
“什麼不能夠,你懂個屁!”孫有財見錢氏被他說的愣住了,氣勢越高,用一種命令的口吻道,“還不趕緊收拾收拾去高家找妞兒去,找她公爹高會長出面,這事才能了!”
錢氏被嚇住了,此刻也顧不得女兒在人家為妾的艱難,包了兩包上等的香料,又裝了一籃子雞蛋急忙忙去了高家。
也合該她走運,一去高家女兒竟然有孕了,母憑子貴,高會長勉強答應幫忙。
錢氏下午回來時,復又滿臉的得意洋洋,想著有親家出面,姜辭不得在衙門大牢裡關上個十天半個月,出一大缸血才能出來?
經過沈記香料鋪時,她勾著脖子,暗自竊喜幸災樂禍的朝鋪子內望了一眼,誰知竟一眼瞧見姜辭正笑盈盈的站在鋪子裡招呼客人。
她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瞬間僵住,繼爾龜裂了。
……
生意恢復如常,姜辭忙碌了整整一下午,關了鋪子準備回家時,月兒已悄悄爬上樹梢。
大街上三三兩兩有行人在行走,姜辭將身體縮排白狐披風裡,頂著寒風往前走。
忽然,眼前一暗。
她抬頭一看,就看到一張笑意盈盈,雌雄難辨卻又不失精緻的臉:“好巧,怎麼在哪兒都能遇見萌萌你。”
是花霖月,說話時嘴裡噴著薄薄的白霧。
他身邊還跟著一位面帶風塵,美豔妖嬈的女子,她好奇的看了一眼姜辭,心裡瞬間酸了。
這一聲萌萌叫得姜辭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不過她還是禮貌的笑了笑:“今天的事多謝你了。”
想起早上那個狗官,她到現在有些義憤難平,若不是這些狗官見錢眼開,魚肉百姓,哪裡會有這麼多起義軍掀起戰亂,弄得百姓流離失所。
原以為洛河鎮是個安定繁榮的小鎮,當地官員應該不會差到哪裡,誰知天下烏鴉一般黑,那狗官一開口就要一百兩,否則就不肯放人。
最可恨的是用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盯著他,就差流出了哈喇子,著實可惡。
後來,花霖月不知從哪裡得來了訊息,他一句話,就讓那狗官點頭哈腰,將她當祖奶奶似的送出了縣衙。
花霖月輕挑的挑了挑眉稍,半眯著眼睛上前狎暱著戲笑道:“若真想謝我,就拿出點實際的。”
“喂,你不要得寸進遲,又不是我家少奶奶請你幫忙的!”
文紫瞧他這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張手擋在了姜辭身前。
“瞧瞧,萌萌你真沒有良心。”花霖月看了看文紫,又看了紅豆和辛夷,幾個丫頭的臉一個比一個臭,都惡狠狠的盯著他,他撇了一下嘴巴,委屈巴巴的看著姜辭,“我幫了你,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姜辭白了他一眼:“其實……”
剛說了兩個字,妖豔女子看不過眼,忍不住開口了。
“霖月,何必跟這些不識好歹的鄉野村婦一般見識。”她盯了姜辭一眼,纖手挽向花霖月的胳膊,像是要宣誓主權似的,“時辰不早了,我們走吧!”
花霖月臉色微微陰沉了一下,點頭冷冷“嗯”了一聲,又對著姜辭道:“萌萌,我今日還有事,告辭了。”
“告辭!”
姜辭離開之後,花霖月頗為不捨的回頭望了她的背影一眼,暗夜裡只看到淡淡的一抹微白,很快便消失了。
“剛才那個叫萌萌的女人又是你的相好?”妖豔女子見他連人家背影都捨不得放過,心裡更酸,陰陽怪氣道,“也不怎麼樣嘛,而且瞧她的打扮應該是個有夫之婦吧?”
花霖月伸手將她被風吹得散落下來的發挽到耳後,用一種最溫柔的語氣笑道:“在我眼裡,瑤姬你卻連她一根眉毛都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