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次行動造成了那麼大的損失,難道集團不打算處置我?”易辰有些吃驚。
印象中,因他而死的人起碼有二十個,而直接被他摧毀的戰爭機器也有好幾臺,未來集團會就此善罷甘休?
“處置啊。他們要把你趕出內城,安排你去外圍清理喪屍。”白歌斜靠在床沿說。她今天穿了一件休閒t恤,水磨牛仔褲,頗有點鄰家女孩兒的感覺。
易辰皺起眉頭。
他本就從外圍而來,清理喪屍對他來說也沒什麼難度,這種程度……也叫做處置嗎?
“像爬行者那樣的怪物,現在雖然被消滅了,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再碰到。估計集團也是為了長遠考慮,不想對你加以重罰。你現在算是他們的一張王牌了。”白歌的目光撲朔迷離,看不出她究竟是站在誰的立場上說話。
易辰猶豫了一下,沒將張磊的事告訴她。他倒不是懷疑白歌會去向集團打小報告,而是覺得在沒有眉目之前,不聲張比較好。
想除掉他的人失手了,今後肯定會繼續嘗試。白歌若知道的越多,將面臨的危險也就越大。
白歌從包裡拿出一沓信紙,放在床頭櫃上。
“這是……?”
“集團給你的福利,你可以給家裡寫封信,由我替你送過去。”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寫信?”易辰無語。
“末世啊。我覺得寫信是你跟家裡聯絡的最好方式。一方面能報個平安,給他們希望;一方面不用照面,聽不到聲音,也省得他們知道你的處境而擔心受怕。”
易辰考慮了幾秒,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一直以來,尋找家人是他行動的動力。被感染後,因著那份牽掛,他無數次在危難和困境中挺了過來。
他拿起筆,腹中縱有千言萬語和延綿不絕的思念,卻難以落在紙面上。
“爸,媽,我現在很好,不用擔心,你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易琳,好好讀書,將來做個有用的人。”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你好不容易有機會跟家裡聯絡,為什麼不多寫兩句啊?”白歌探頭看到他只寫了兩行歪歪斜斜的字,忍不住打岔。
“如果是報平安,見字如見人,這些已經足夠了。其他的,也沒什麼能告訴他們的,索性不寫。”易辰平靜的回答。
“你給你妹妹寫的這個‘將來做個有用的人’……這口吻哪像是當哥哥的?教書老先生還差不多。”白歌吐槽。
“是這道理啊。她還有將來,不像我。”說著這話,易辰倒是沒流露出頹廢或者陰鬱的神態。
他像是在討論天氣一樣,波瀾不驚。
從最初排斥自己的存在,到現在坦然接受事實,他也歷經了艱難的心理蛻變。
白歌欲言又止,不知說什麼好。他要的並不是簡單的幾句安慰,而是不斷挑戰自我的認可。
待他把信摺好遞過來時,白歌笑笑問:“你要給慕晴寫信嗎?我可以一起幫你稍過去。或者,我替你去打聽一下她的手機號?”
提到慕晴,易辰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
“不用了。”
他不想再將她捲入危險中,上一回已經夠他揪心的了。她是他心中一塵不染的美好,跟他根本不在一個世界,還是保持距離為好。